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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邊城》病句教案
《邊城》是沈從文創作的中篇小說,首次出版于1934年。下面跟小編一起來看看有關《邊城》病句教案,歡迎閱讀。
本文從文學作品的創作和閱讀規律出發,對高中新教材新篇目《邊城》中貌似“有語病”的句子作了一番新的理解,以提醒讀者閱讀文學作品時應注意從文學創作規律和閱讀規律出發去理解文意,注意作者的陌生化寫作效果,不要被語法和語言常規局限,要從所謂的“語病”中讀出深意來。
“病句”鄉土特色多義性與模糊性藝術效果。
《邊城》是沈從文的代表作,備受讀者喜愛,最近又被收入新版高中語文教材,研究者頗多。近日在一本語文教學期刊(2003年第一期《語文教學通訊》)上讀到一篇《<邊城>病句例析》,感到非常有意思。文章不長,從語法角度對《邊城》中十處結構特殊、用詞別致的重要語句作了細致分析,指出其“用詞不當、順序不當、省略不當、成分多余”等四種病因,并作了相應修改,態度科學、意見獨到,可見作者是頗下了一番功夫的,這些問題我在教學過程中也遇到過,卻從未如此用心地鉆研,十分慚愧,然而拜讀之余,細細品讀這些語句,疑云漸起:這些語句如此修改果真合適嗎?從文學鑒賞的角度對這些語句作一番理解,又該是怎樣的一番境界呢?在此把我個人的看法寫出來。為方便研討起見,現摘錄《<邊城>病句例析》全文如下:
1、就決定了同茶峒地方離開。(27頁第29行)
這里“同”字很明顯應改為“從”,這是介詞使用不當。
2、靠近了祖父身邊去。(26頁第10行)
“了”與后面的“去”搭配不當,此處應為“到”。
3、在職務上毫不兒戲的老船夫。(25頁第23行)
“職務”一詞,從語言習慣看,它與政治權利地位有關,此語言環境不適合用這個詞,將它改為“崗位”更恰當些。
1、翠翠在成熟中的生命,覺得好象缺少了什么。(24頁第10行)
這個句子的主語是“生命”,謂語是“覺得”,很明顯主謂搭配不當。可將它改為:“在成熟中的翠翠覺得生命中好象缺少了什么。”或“翠翠在生命的成熟中,覺得好象缺少了什么。”
2、她仰頭望著崖上那些肥大虎耳草已極熟悉。(27頁第3行)
這個句子有兩種理解,兩種改法,如果強調的是“望著”這一行動,“已極熟悉”就為“肥大虎耳草”的修飾成分,即應改為:“她仰頭望著崖上那些已極熟悉的肥大虎耳草。”如果認為它有“望著虎耳草”和“心里對虎耳草已極熟悉”兩層意思,就應拆為“她仰頭望著崖上那些肥大的虎耳草”和“她對這肥大虎耳草已極熟悉”兩個句子,不能將它們雜糅在一起。
1、到后無可奈何躺在渡船上。(25頁第23行)
“后”字后面應加個“來”字才通。
2、只站在船頭告翠翠,不要叫他。(25頁第25行)
“告”字后面缺個“訴”字。
3、但一個人若體念或追究到這個當前一切時,……(24頁第8行)
“這個當前一切時”應改為“這當前的一切時”才通。
1、把人渡完事后,就會回家里來吃飯。(25頁第26行)
“事”與“里來”都是多余的。
2、不久之間,這小鳥兒又好像明白這是半夜。(26頁第21行)
“之間”一詞是多余的。
首先要明確:自稱“鄉下人”的沈從文先生是一位鄉土作家,其作品極富鄉土特色;其次要明確:沈從文先生文學的“希臘小廟”中供奉的是“人性”。對此有了了解之后再來品讀這些語句,這些所謂的“病句”反而成了讓人越品越有味道的一杯醇厚的“鄉酒”。
比如,“就決定了同茶峒地方離開”、“靠近了祖父身邊去”、“只站在船頭告翠翠,不要叫他”、“但一個人若體念或追究到這個當前一切時,……”、“把人渡完事后,就會回家里來吃飯”、“到后無可奈何躺在渡船上”這幾句,句中被視為“語病”的介詞、動詞和省略都是當地口語的用法,我們若按照《病句例析》一文作者的意見修改,改完后再讀一讀,那濃濃的鄉(湘)音鄉(湘)味還在么?那獨特的韻味和美還有么?
好的作品寫人當“畢肖其聲口”,讓讀者如見其人、如聞其聲,寫景狀物應是全方位、立體的,讓讀者如見其景、如臨其境。當作者的語言通篇都洋溢著湘南的口語與地方特色時,那氛圍與意境、那濃濃的鄉土氣息就彌散出來了,作者的語言風格、作品的風格也就隨之立起來了。相反,如果沈從文按照《病句例析》一文作者的語言要求去寫《邊城》,那《邊城》就不會是現在的樣子了,沈從文也就不是沈從文了。
就拿“不久之間,這小鳥兒又好像明白這是半夜”一句為例,這句妙就妙在多了“之間”二字,“之間”是文言詞語,用在此處,登時使作品的語言在“土里土氣”的口語中顯出優雅來,顯出品位來。這句本身就是擬人的寫法,加上這兩個字,既與意境相合,又多了一股書香,多了一種悠遠的韻味,讓讀者在這奇妙的語言組合營造的朦朧的閱讀距離中對描述的情景生發出“只能意會,難以言傳”的美感。這真又像一位極善吸收學習的鄉間雅士,在隨意向你講述著什么,乍聽起來是那么“土”,仔細品味又是那樣不俗,而妙處恰在“似與不似”之間,別有意味。
在朗讀節奏上,加上“之間”之后,這個短語就由一個節拍變成兩個節拍,加之“不”為急促的去聲,“久”字為拖長音的上聲,“之間”都是短促的平聲,抑揚頓挫、急緩相間,更富音樂性了。
這是去掉“之間”達不到的藝術效果。
“在職務上毫不兒戲的老船夫”一句中“職務”一詞,如按《病句例析》一文作者的看法是“大詞小用”,仔細品來,正在這大詞小用中,見出老船夫對自己“崗位”的重視,見出其“毫不兒戲”的原因,再聯系文中老船夫的言行,比如翠翠在春天的黃昏來時為了自己“好象缺了什么”的心事“哭了許久”,而老船夫開導翠翠時卻說:“不許哭,做一個大人,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許哭。要扎實一點,結實一點,才配活到這塊土地上!”更可見出人物剛毅執著然而又不會消解負擔、不會游戲人生的品性;也見出了沈從文老先生不經意間的可謂黑色的幽默和對文中人物的態度。稱其為“黑色幽默”,是因為沈從文先生一直在借這個如詩如畫的故事傳達一個悲劇的主題,文末老船夫在暴風雨之夜突然死亡和他的這種品性是否有些關聯呢?
“翠翠在成熟中的生命,覺得好象缺少了什么。”把這一句讀作擬人有何不可?文學作品正是在這些手法中盡顯其無窮魅力的。連“這小鳥兒”都能“好像明白這是半夜”,那活潑潑的“生命”為什么不能“覺得好象缺少了什么”呢?再試想,連翠翠的生命都“覺得好象缺少了什么”了,我們那“在一種奇跡中”長大、“在風日里”被自然長養得“儼然如一只小獸物”的翠翠,我們那恰如生命一樣如野地里春天萌動的萬物一樣鐘靈毓秀、鮮活清亮的翠翠呢?又會怎樣了呢?多么雋永而又耐人尋味啊!
再來看“她仰頭望著崖上那些肥大虎耳草已極熟悉”一句,這是一處相對讀者來說十分陌生的文法結構,恰恰是這種陌生的文法結構才會讓我們飛速前進的閱讀目光在此稍作停留,從而讀來讀去,讀來讀去,造成一種閱讀中的間歇和反復,在這種間歇和反復里,有心的讀者就把翠翠對那夜“真有趣”的美夢的回味讀出來了,就把翠翠對美妙愛情的朦朧的向往讀出來了,就把翠翠的內心世界讀出來了。因為這里的“肥大虎耳草”已成了翠翠萌動的春心的依附,成了她把握、向往愛情的載體,更成了她美麗靈魂的寄托,同時,也成了讀者走進翠翠內心世界的一座橋梁,擺向彼岸翠翠精神家園的渡船。這一閱讀間歇和反復,讓我們和翠翠一道領略了“望著崖上那些肥大虎耳草”這一心理過程的微妙,感受翠翠的思想、心理,更好地接受人物,理解人物,并在閱讀中感受體味這文字營造的魅力。而這一閱讀效果是修改后的句子難以企及的。
文學作品的魅力就在于它的多義性與模糊性,而這些看似不尋常的句子在不經意間也給了我們更多回味與啟示。
當然,這只是一己之見,但就理解文學作品而言,希望對讀者尤其是語文教師有一點啟發。
寫到這里,不禁想起阿來,這位藏族作家,還有其它一些少數民族作家,如霍達,也如沈從文這位作家一樣用自己民族的語言文化融合漢語言文化之后,孕育創造了漢語言文化的新生命,在一種陌生化的寫作中顯示出一股清新的魅力。在這些作家們別開生面的同時,還要有理解與接受它的讀者,在指導讀者方面,語文教師責無旁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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