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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路走絕隨筆
把路走絕
她是個地位卑微的女孩子。不夸張地說:她的才能遠遠超越了她目前的地位。為了找到一個更適合自己發展的工作環境,她奔波了很多次,統統失敗了。可她不氣餒。因為失敗的只是那些事情,她心不敗。
不知從何時起,她記住了馬克思·燕妮的一句話:永不絕望。這些年來,她總是全力以赴地去把握、去爭取,從不輕易錯過一次。她對自己說:生活給予你的是一回事,你自己付出的又是一回事。總之,你必須永不絕望。甚至——把路走絕。
去年8月,她參加了一次有線電視臺的招聘,盡管那招聘誠意十足,可幾經沙場的她還是明白其間會有許多無奈的背景和內幕,而無權無勢無后臺的她面臨的極可能又是一次迎頭痛擊。但也許……也許這次她是幸運的。抱著這種幻想她報了名。辦完報名手續,她在走廊里呆立了一會兒,抱著自己的一摞作品復印件和獲獎證書,鬼使神差地敲響了臺長室的門。
“請問你找誰?”開門的是位中年男子。
“我找臺長。”她知道這樣做很蠢,可她企圖用這種人為的契機為自己帶來一絲好運。
“我就是,請進。”
她把作品和獲獎證書攤放在他桌上:”我報名參加了招聘。”
“非常歡迎。”他笑道。
“可我沒有信心。”
“你盡你的能力,我們憑我們的眼力,除此之外她無能為力。”他頗有興趣地看著她:“為什么沒信心?”
“沒有后臺。”
“沒有后臺的人很多。”
“有后臺的人也很多。”
“我們公開招聘的目的是從社會中選拔人才。”他嚴肅而和藹的看著她:“如果我們要的是后臺,又何必公開招聘呢?”
“也許你們是在掙報名費,也許你們是借此對電視臺進行廣告宣傳。”她知道自己這樣抵觸他很危險,但也許會令他注意到她這種敏銳而精細的記者素質。
他果然笑起來:“我承認我們窮,但還不至于貪圖這幾個報名費。至于宣傳,你要知道,電視臺本身即是一種媒介,何必多此一舉呢。”他把她的東西收起來:“去試一試,小姑娘,你很有希望。”
于是,她參加了考試并順利地通過了初試,復試者共有20名,錄取5名。在復試中,她才思敏捷,對答如流,語詞準確,贏得了評委們的熱情嘉許和嘖嘖贊嘆。她心思稍微安穩了些,因為她明白:如果招聘確實公正的話,她會被錄用的。可就在她即將離開考場時,臺長突然叫住了她:“你非常優秀,可是……可是如果我們基于某些原因不能錄用你,請你原諒。”
“……”她望著他無話可說,一種熟悉的辛酸籠罩住了她,她知道這次很可能又破滅了。她對臺長無可奈何地笑笑:“我盡力了。用不用是你們的權力。不過如果我真能在你屬下做事,我會非常高興。”
眾目睽睽之下,臺長默默地盯著她,她忽然從他眼神中讀出一種善良的感傷和無奈。她深信他欣賞她,她完全有資格被聘用,可他準備拒納她。為什么?那僅有的5個名額,層層的關系風,優越的工作環境誘人的待遇招來一雙雙權勢的手……這兒并不需要最優秀的工作者,只需要最有本領占據這個位子的人。
她拉上門,淚水奪眶而出。
回到家,呆坐了一個下午,想到離出榜的日子還有一周,想起臺長那動人的眼神,心底又燃起一絲希望,于是強打精神去電視臺找臺長,臺長不在。連找5天,臺長都不在。第6天見到他時,他又默默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后說:“小姑娘,很遺憾。”
又過了一周,收到臺長一封致歉信,心里又死灰復燃,給臺長回信說:“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去你那里工作,我可以一年不要工資。我會讓你相信我比任何人干得都好。”臺長回信:“對你我已是于心不安,請不要再讓我于心不安!耐心等待吧,你會找到比這個破電視臺好上一百倍的地方!”至此,她知道再爭取已沒有一點兒意義,她已經全力以赴了,她已經——把路走絕。
這次記錄,仍是個失敗的記錄,至今,她仍是一個失敗者。可她依然記著那句話:永不絕望。她相信真誠的努力必將會得到等值的報償。只要她心不敗,那么她人就不敗。對她而言,世上只有失敗的事情,沒有失敗的靈魂。
下次,她依然全力以赴,她依然會竭盡所能,她依然會爭取最后的希望和光明,她年輕的雙腳哪怕磨出血泡,也依然會——把路走絕。
那個她,便是多年之前的我。憑著把路走絕的倔強腳力,我行至今天。我越來越覺得,腳在路上,便是一種耕耘。路在腳下,必有一份收獲。腳從來都不應該慢待路,而路,從來都不會辜負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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