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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條路沒有盡頭隨筆
認識他的時候,她剛剛收到來自北京一家知名影視公司的錄用通知,那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那張單薄的錄用通知上承載了她全部的希望。
那天,陽光明媚,她策劃的一場活動需要一名吉他手。他就那樣突兀的出現,抱著一把木吉他在她設計的舞臺上陶醉的唱歌。他的歌聲有一種西風烈烈的瀟灑和狂傲不羈,一如他本人驕傲的模樣。她在臺下靜靜的聽,竟恍惚覺得,這首嘆息般的《灰姑娘》是唱給她一個人聽的。后來她從旁人口中得知,他一個人經營著一家畫室,彈吉他只是愛好。她驚訝于他出色的演唱居然不是專業歌手,不覺對他多了幾分欣賞。
一年一度的藝考即將開始,他的課程也多了起來,經常給學生講完課已是夜幕降臨。學生課上練習的時候,許久不動筆畫人像的他竟會情不自禁拿起筆在畫紙上勾勒一個女子的輪廓,一筆一畫,就是那樣不由自主的,畫紙上現出她的模樣。他記得那天他在臺上唱歌時她恬靜的微笑,記得謝幕時她用力的鼓掌,記得她的每一個表情,記得她跟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唯一不記得,她跟他說過,她不屬于這個城市……
他說,自己孤身一人這么多年,只為等待一個解我心扉的女孩。看懂他眼里的落寞,聽他唱歌……
他說,他深知自己配不上她,不該阻攔她圓滿自己的夢想,唯有克制對她的思念,將她永珍心底;
他說,他一生只愛一人,一開始就是一輩子。即使注定沒有結局,他的心始終如一……
深夜里,他彈著吉他,對著她的畫像,一遍又一遍地彈著那首灰姑娘。想著,若是有一天,能面對面為她畫一幅畫,該有多好。
他約她見面,在自己深愛的畫室里。她看到畫中的自己,忽然潸然淚下。她說,你明知我們之間,不會有結果,又是何苦。
他手足無措的幫她擦著眼淚,說不會讓她為難,自己什么都不是,不值得她流淚。他說,志愿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默默的為她唱歌,想她的時候拿起畫筆勾勒她的容顏……
那一晚,他送她回家,短短的路程一直走到深夜。深冬的夜晚,即使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她依然冷的發抖。他擁她入懷,講她冰冷的手緊緊握在手中。他說,不奢望太多,有這一晚的相擁已足夠余生回味。他說,他害怕自己繼續下去,終有一天會無法自拔。過了今晚,從此永不相見……
他們在雪夜里前行,每一步,都像走到了世界盡頭。她抬頭看天,說最喜歡夜晚的天空。因為黑暗,因為什么也看不到,所以可以充滿向往……
他們在雪夜里前行,累了就停下來,擁抱著親吻。那條路變得那么長,又那么短。他說,多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能一直這樣走下去。相互扶持,累了就停下來親吻她。
他果真沒再聯系過她。、微信再也沒有他的消息。直到有一天,終于忍不住給他發消息,信息卻提示自己已不是他的好友……
她突然發瘋一般想知道他的消息,卻發現他已換了所有的聯系方式,消失得無影無蹤。
很多年后,她依然清晰地記得他說過,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面對面為她畫一幅畫。她背對著他,長發散下來,陽光在她身上打出漂亮的光暈,他用畫筆描繪出她最美的模樣……
他還說,如果可以相攜一生,婚禮短片就這么拍:他落魄的在街頭畫畫,她如一個女神降臨在他面前,也烙印在他的生命里。婚禮上,他彈著吉他唱著他們初見時唱的那首《灰姑娘》。這一次,只唱給她一個人聽……
后來,她經常做一個夢,他在夢里一遍又一遍那晚他們一起看到過的夜空,卻始終畫不好……
我們曾經都幻想過很多種愛情,那是那個年紀里最豐盛的晚宴,每個人都在自己繪出的布景里以夢的方式歡笑著,推杯換盞著,繼續奢望著誰都不曾離去,也不會離去。
可笑的是,沒有人教會過我們如何面對分別,宴會散場,夢醒的時候我們已是酩酊大醉,甚至不曾擠出一個微笑,還來不及告別,就這么長大了。
我們開始圖謀起悲傷,每天在長夜里奔跑,只為在天亮前精疲力盡,逃避天明時充滿光亮的生活,做上一場第一次遇見她/他的夢。
后來的幾年,我們會假裝很好,假裝不高興,假裝誰都沒走,山南海北地留下腳印,在某個景色下駐足良久,長長地嘆出一口氣也不言不語,回憶起所有的畫面,再一一說出再見,我們終于學會了道別,卻不再說情話,只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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