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安好心情隨筆

　　風親吻枝頭枯黃，拾一朵回憶，獨賞芬芳。

　　懶洋洋的抬眸，老班面無表情地牽著一個女孩走進教室。

　　“做個自我介紹。”老班說。

　　她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利落地寫下清秀的一行字：“我叫鄒靜，請多關照。”又將粉筆丟進距它一尺的粉筆盒里，整個動作仿若渾然天成。依舊一聲不吭。然后又走到最后一排落座，當我再次轉過頭來，發現老班的眼睛里有憐憫和說不出的東西，似是不屑，又似是自嘲。

　　同學下課依舊熱心地朝最后一排涌去，過了一會又個個帶著不屑離開。她沒吭聲。

　　我始終按捺不住好奇心，在一個只有她一人的語言藝術選修課上留了下來。我問她：“你怎么不去上？”她良久沒說話，在紙上寫下了：“不想去，去不了。”“為什么？”我不解，問道，卻對上她惆悵的星眸。“我......我......有病......病。”結結巴巴的聲音還有幾分不流利的沙啞。“我聽力不行，帶著發音不清晰，我戴了助聽器。我很傻。”她在紙上無力地寫下這一行字，看了看我，唇角溢起自嘲的笑。我握住她的手，在她的耳邊，說：“知道嗎？你寫字很好看。”她笑了，淺淺的梨渦盛著笑意。那時，午后的陽光傾瀉而下，將她輕輕籠罩在橙色的陽光下。

　　從那天開始，我和她成了朋友。

　　她寧愿多走兩條街，也要把我送到家門口；我寧愿犧牲玩的時間，也要把上課老師講的，她沒聽清楚的內容講給她聽。情愿，心甘情愿。在別人認為傻乎乎的事，我當成了朋友間友誼的體現。

　　那天，白雪紛紛，很冷很冷。跑步回來，只看見她坐在座位上，目光呆滯。她的桌上，是雪，雪下是教科書。雪在60個人的教室里，融化......我連忙跑過去，幫她弄下桌子上的雪，書濕了。我又看見，她拿起書包，里頭都是雪，是那種臟臟的雪。她淡然地將書包的書全部倒在地上，還有雪。58個人的目光投向她，我看著地上的書。她笑了，又笑了，有些看不明的意味。老班來了，質問是誰干的。立刻有人舉報，一個接著一個站起來，除了我和鄒靜。教室安靜了下來，那些平時從不打鬧的學生也被扣上了“有那種念頭，支持行動”的罪名站了起來。鄒靜還在笑。那天就這樣恍恍惚惚地晃過了。放學后，她送我到家門口，給了我一封信，信不長：

　　親愛的朋友：

　　我突然覺得，天地之間仿若就我一人。如果可以，我自己祝我自己生日快樂。

　　-------鄒靜

　　我哭了，但我沒有別人想得那樣偉大，我沒有買個蛋糕送到她家說句生日快樂，沒有再提起那件事。

　　我離開哪個城市的那天，她也離開了，她去一個大城市做手術。她走的那天，天氣并不好，天空并不藍，灰白灰白的，像我洗了3年的牛仔褲。她不流利地對我說：“謝謝你。”她的唇揚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梨渦淺淺，笑意輕輕。她走了。

　　我始終不敢承認，我聽到了那件事的一些片縷，但沒有告訴她。有私心的，對她成績，字跡，舉止......的妒忌吧。

　　靜，你在何方，又是否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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