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菊的隨筆散文

　　等待愛要比失去愛痛苦；

　　無法說出的愛要比能夠告白的愛痛苦；

　　領悟太晚的愛要比永遠沒有遇見的愛痛苦。

　　——摘自電影《雛菊》

　　一、相思巴黎

　　異國陌生的陽光里，你淡靜如水，芬芳的影子隨長發瀑下，寂寂拉長在風中。拉長成那年夜里，你悄然帶走的淡淡月光。你雛菊的顏色，令巴黎沉思，令斑駁在墻上那些十六世紀的歲月充滿幻想。

　　漫溢的足音鑲嵌在圣母院的鐘聲里，蟬翼一般，很輕，很輕，飛過春天的記憶，飛過這不該憂傷的季節，濺起塞納河的微微漣漪。白鴿飛起，天空是你的，人們不看白云，而你卻沒有停止年輕的仰望。仰望那片白云之下，我獨坐垂楊的夜晚。

　　你將幽香的序曲揭開，相思便在白色的枝頭動情唱響。那些托著你芬芳的風，已撩起時光的衣袖，輕拂你光滑的額頭，那一片簡單而執著的音符，便裊然而起，閃射出熠熠的光芒。于是，塊結的日子被梳理成迷人的清氛，風的掌心，你柔軟而憂郁地溶解。

　　天空垂下黃昏，夕陽的告別在你衣襟上流淌。那些溫柔而蒼茫的霞暉，在睡去之前，決不會忘記自己禇紅的渴望。而你不肯妥協的美麗，彌漫著迷人的體香，期待我六月的夢，棲息在你傾城的身上。可我皺卻的夢紋好冷好涼，像一首唱了多年的老歌，依舊唱不到你影子躑躅的地方。而你回眸的那一瞬間，渴望已在黃昏里漸漸沉淀。你目光寄來的情書，我無法收到。

　　二、花季于我于你

　　握緊十指，你美麗的季節暖我掌心，即便窗花不剪，蛩聲不響，你靜靜地生長，依然跨越風雨，向我走來。而相遇的時候，我卻不知道你燦爛盛開在我的面前，竟是我一生最為難忘的糾結。我隨意而無定的風，辜負了你初戀的幽香。那年，你淚灑月華，孤獨地轉身離去，毅然帶著家鄉的泥土和使命，把自己的青春種植于巴黎繁華的寂寞，成為馬爾加雷遺世的花朵。

　　而我以你的背影為風鈴，任來自心底的風充滿金屬，聽那些早晨和夜晚碰撞憂郁的聲音，一次一次，一日一日，窸窣在記憶之林。我以為，你曾經給過我的美麗，已不在枝頭上微笑。那些故事一般的邂逅，似已成為久遠的村落，只有在夢里，才燃起相聚的炊煙。或許，視線拉長以后，刻骨銘心的東西才會被寂寞拽緊。

　　多年以后，我才恍然大悟，翻看你指尖上滴血的花瓣，我終于明白，原來你是我愛的花園里走失的雛菊！

　　瞧，你側目看我的樣子，還是那樣天真無邪，那藏在睫毛下的一往深情，圣潔而飽滿，重塑了我對生活的定義。若干年了，我已在寂寞的黑夜里迷路，找不到我深深的夢，該回到哪片天空，而彼岸的那端，你美麗的幽香卻依然為我點亮著。

　　三、生命之重

　　我確信盧浮宮珍藏的瑰麗，比不上你仰望的樣子。那些厚重的油彩，雖然沉積過無數藝術的鮮血，成為人類值得驕傲的瑰寶，然而可以標價的作品，卻無法與你鮮活的青春相比。你生命的調色板上，永遠是犧牲的主題。當陽光收起慈祥的光芒，白鴿四處躲避，暴雨從天空襲來，你微笑而堅定地看過去，讓未來升起一面從容的旗幟，與陰霾爭奪晴天。

　　在所有的花兒中間，或許你只是一朵弱者。可你默默開放在陌生的土地上，卻從不需要憐憫。你放棄了本可以擁有的明月清風，站到了異國的屋檐下，并不是為了臨摹畢加索抽象的立體空間。帶上泥土那天，你深深地親吻了祖國的傲骨，便已在心里告別了親人。你將舍生忘死的意義，涵蓋了自己每一片肌膚，每一滴血液，每一次呼吸。

　　你對我說，哥哥，假如你再也看不到我，你會傷心么？我無法平靜于你的靜美，你年輕的綻放，不應封閉！假如我們的愛難以見面，假如這一生你不再歸來，假如陽光熄滅在花謝之前，我會橫笛于風中，吹響《雛菊》的思念，用生命之火燃起癡情，舉月華于彼岸尋你，無論你在何處，我都要找到你！

　　是的，當我醒悟在你的季節之中，戀上你明媚的時候，我已決定承受命運的碎片。

　　四、愛與承受

　　在我眼中，你還是散發著雛菊清香的少女，梵高的色彩，勾勒不了你的印象。你用自己獨有的顏色，照耀那些攸關生死的領域。即便風雨如磐，損害你蓬勃生長的美，你卻總是面向東方的太陽，深深呼吸我夢中的模樣。

　　你多想回家，多想看看爸爸、媽媽，看看你深愛著的土地，看看你貼滿初戀的我。我知道，你已經數過許多星星了，數過那些滑過琴鍵的音符，是否能夠縮短傾訴與聆聽的距離，然后將思念的眸子擦亮，即便你的四肢掛滿淚水。

　　看，通向回家的路跨過大海，彎成半月，邁出一步，你便離家近了，可你卻停止了前行。在命運和信念面前，你選擇了后者。你瘦弱的雙肩承受了重過千百倍的使命，卻把鄉愁和痛苦裝進行囊，行進在漫長的磨難中，寧愿讓自己純真的愛收獲荒涼。坐在廣漠的海邊，天很藍，海水很靜，鳥兒們將自己的影子藏在了家里。我已聽見你的哭聲了，我的愛人！

　　今夜我站在街頭，等待你月色如鉤，風捎來你呼喚的淚，灑滿我山重水復的憂愁。親愛的，別害怕，我就站在你的身后。那些起飛的風，已寄寓我對你無法排遣的癡迷和掛念。

　　五、你的眼神

　　雖然大街已空曠得冷峻，城市的荒漠化為未卜的背景，而你卻清瘦成一縷淡雅的晨光，讓昨天默默成為歷史。回首遙望古老的儀仗，凱旋門離你很遠，你看不到它昔時的光輝和今日的輪廓。但你瘦弱的胸中，卻不停震蕩號角和征鼓，你相信總有一天，你會踏著堅實的步履，莊嚴地向天安門敬禮！

　　轉身而去，你將走入深邃。你以眼神抽絲，織我于記憶之繭。無論結局怎樣，我都將在你的深愛中羽化。那些念念不舍的回眸，是綻放于我骨子里的剎那芳華，與我同在，永不凋謝。我確信你眼神中閃耀的光點，定是你心底浸出的告別。而你告別一次，我會心碎一次，我不知道你是否還可以這樣回眸看我。盡管等待愛比失去愛更痛苦，可我甘愿等著你平安歸來。

　　如果執子之手并非傳說，當看不見的硝煙散去，我給你的溫暖將結成一串紫色的愛果，讓你的微笑溢出甜美的漿汁，而陽光將流淌在我的花園，大面積浮現雛菊的歌聲。哦，月光女神將恣意在你的發梢，與我們預約一個圓滿的日子；白天鵝的翅膀會搧起泉韻，為我們蕩滌塵世的樊籬；溪谷的手掌會叩響鹿鳴，為我們喚醒花海、云弦，以及風笛。

　　我將接受你雛菊的饋贈，并以此獲得青春的力量，為你擦去所有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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