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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屋的隨筆散文
前些天,抽空讀了《中國最美的散文》,在眾多篇目中,最先吸引我目光的是孫犁先生的《老家》;蛟S被文中涌動著的思鄉情結所感染,或許被那濃烈歸鄉欲念及回鄉后的觸景生情的失落所觸動,總之,這幾天,夜里總是做著老家兩間簡陋老屋的夢。
夢醒后,好奇自己怎么會在樓房里,且四肢朝天地仰躺在自家的席夢思床上?怎么不是夢里充盈著牛糞以及柴草味的土炕?不是在夢里才有的簡陋土屋里呢?
于是,長嘆口氣,對著天花板,腦子便回想起好多年沒有居住過的老家的老屋來。
其實,自從十七歲離開老家,在外求學工作,以及后來定居,自己儼然成了在外漂泊闖蕩的游子。村道,老屋,土炕等諸多家什隨著歲月流逝逐漸淡出我的視線,尤其對于老屋,已演澤成為了記憶的標識。
這幾年回家探親,總是呆在小城的弟弟家,與老父相處時間較多,回老家的次數很少。偶爾回老家,也只是象征性提著禮品串串門,看看健在親戚。久沒見面的親戚,除了客套的問候問候,接下來便有趣沒趣地說一些雞零狗碎的閑事。道別辭行之時,親戚也只是禮節性在門口送送后,嘴上應付一句:“下次探親回來早點來這兒多呆會。 北阌终刍厮麄兊脑鹤,他們的屋子。
老家蜷縮在六盤山麓的一個小山村里,與全國其它山區的小山村沒什么兩樣,偏僻,貧困,唯一讓人欣慰的是小山村毗鄰公路,出行方便。雖然是個小山村,但在方圓幾十里,卻是個幾百號人家的大村子。村子里人從不認為它的偏僻,貧困,甚至還以此為榮,方圓幾十里,甚至隴東的人都將這個叫做王莊的村子視為風水寶地,說這里好得很,出了三個縣長,在外工作,每年考上學的娃娃數都數不清,誰家姑娘嫁到這里來只有享福的命。
但是,退耕還林,移民遷徙,使小山村漸漸沉寂下來,F在,只有老人住在村子里,他們不想離開,也舍不得離開。年輕的移民的移民,出去打工的打工,小孩跟隨父母到了打工的城市接受先進教育,或者到移民吊莊接受繼續教育。只留下老人孤零零地打發著寂寞而又空虛時光。
如此老家,如此處境,我除了追尋它的往昔興旺的樣子,還能做些什么呢?
我不知道,一個人的記憶最早從幾歲開始,科學上好象沒有定論。但是我出生在老家簡陋的老屋的卻是事實,不僅僅是我,我上面的哥哥姐姐,下面的弟弟妹妹都是這樣。老家的老屋住了多少年,期間翻修過多少次,我不知道,也沒有人提及過,總之,從我出生,到我外出求學之前,我沒離開過老屋。
細說起來,老家最值錢的,也就是兩間簡陋土屋。座北朝南那間一直是祖母住著的,自從有了我們兄弟,北屋就不是祖母一個人居住,還有我和兩個哥哥,四個人居住,那擁擠自然是可以想像的。座南朝北那間除了做飯,還要同樣住人,母親姐姐以及妹妹們在那陰暗潮濕的屋子居住著。祖母生前多次抱怨,嫌棄母親生的多,不但拖累了她的兒子,她也跟著過不上好日子,連個像樣的住處都沒有。因此,她總是去縣城的姑姑家居住,一年回來次數也就是數的著那么幾天。常年在外工作的父親回來,在北屋偶爾住幾天,平時北屋都是我們弟兄三個居住。
對于北屋,我曾想,當初也許由于家境不好,父親母親把好的木料全部用在了蓋北屋,也許在我出生之前曾經翻修過的緣故,總之北屋給人的影響不是那么破舊。檁條,椽子盡管被煙熏黑,但木料仍然完好,稀泥摸的墻壁依舊光滑。
南屋就不是這樣了,由于兼作廚房,柴煙蒸氣的常年的侵蝕,長年累月,使南屋成為危房,雨天,檁條椽子支撐著凹下去的地方,盆子碗接著樓下來雨水,墻皮時不時往下落,最后成為名副其實的危房。
南屋凹陷下去,沒法住人,更無法做飯。父親只好借大隊的閑庫房臨時應急。大隊閑置庫房正好背對南屋。父親便征得大隊干部同意,在南屋與庫房的墻上開了個出入的門,方便出入,而南屋由于缺少木料等諸多原因一直沒有翻修,便閑置下來。
雖然成了危房,閑置下來,但我要說的還是南屋,因為在南屋,不但見證了我幼年的歡樂和痛苦,還留給我記憶中無法抹去的童年往事。
在南屋,我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見到姑媽。姑媽大眼睛,大方臉,一對長辮子,一個標準的俊俏女人。她的照片還掛在親戚家的墻上,每次回家我都會看到她俊美,永遠對著人笑的神態。
沒見姑媽之前,同村當隊長的舅舅曾多次提及過姑媽,說姑媽攢勁的很,經常下鄉,那種對姑媽贊嘆神情溢于言表。懵懂無知的我也好奇地問過母親,姑媽干啥的?母親說,姑媽是婦聯主任,專抓婦女工作的官兒,由于工作能力強,在群眾中威信高?上В萌藳]好命,得了肺結核早早離開了人世。
在南屋見姑媽的時候,也就五六歲,這個年齡的我,還是個流著鼻涕,到處瘋跑的野孩子。
見姑媽的那次,我在村道里玩渴了,回來找水喝。見南屋里坐著一位干部模樣的漂亮女干部,我不知道這是很少見面的姑媽。對于姑媽,奶奶在父親提及過,母親提及過,但就是沒有見過。見到她,我不知道怎么稱呼她,怯生生躲在母親背后。母親則說,三兒,這是你常問起的姑姑,快叫姑媽呀,我叫了聲姑姑,就躲在一邊。姑姑和母親說了會兒話,就準備出門,臨出門前,從包里幾塊糖放在炕桌上,我記得在母親送姑姑出門時,我看了看炕桌上的幾塊糖,和父親每次回家帶回來的一模一樣,就悄悄拿了兩塊,一塊剝開含在嘴里一塊裝在兜里準備給伙伴炫耀,然后出去瘋跑去了。我記得,那會的小孩除了滿村道瘋跑,除了玩泥,玩土,沒什么玩具,你讓他在玩什么呢?
也許見到了從沒見到的姑媽,讓我興奮異常,竟樂極生悲。伙伴看我嘴里的糖,要我給他一個,我沒答應。他不依不饒,非要追著要,我在跑的時候不慎跌倒,額頭磕在石頭上,流了血不說,還留下一個不小的疤痕。我記著我是滿臉流著血手上沾滿血的哭著回家的,母親看我的樣子,在南屋邊用冷水洗邊問我,是誰打成這樣,我說是誰誰,母親說平時都好好的,怎么打起架來?我說他要我糖,我不給,他追,我跑,不慎絆倒,磕在石頭上。母親說,真是死心眼,不就一塊糖,給他不就沒事了,瘋追什么,況且你們一塊玩,你也經常吃他的東西,就這么因為一塊糖而讓他生氣。追著你跑。你真是活該,母親冷水洗完傷后,找來棉花,燒成灰,抹在傷口上,這也是我們那時最有效的止血辦法。
事后,伙伴冷落了我好長時間,我們不再來往,僵局就這么延續著,直到父親回來,母親拿著父親帶回來的糖,讓我去給伙伴送去,說冤家宜解不宜結。我不明白母親說的話,但還是去了,最終冰釋前嫌,和好如初。
在南屋,我還因為見久沒回家的父親,欣喜之余沒看見南屋里啄食的小雞,被我踩的只剩下一口氣。此后盡管我喂水喂食,精心服伺,但小雞還是沒逃脫被我殘害的厄運,母親盡管沒有說什么,但我還自責自己好一陣子。
在南屋,我也目睹了姐姐出嫁家里的熱鬧,舅舅姨姨在南屋里坐了一炕,安慰著即將遠嫁平羅的姐姐,在南屋里看到即將遠嫁的不舍神情和眼里晶瑩淚花,竟不住也拉住姐姐的手不讓她離開,畢竟我從小是她帶大,她的遠嫁,不但讓我少了她以往的關照與呵護,還讓我感受到她走后的冷落與無助。但母親卻顯得平靜。在她看來,女兒遲早是別人的,早晚要走。見我這樣,見我這樣,母親說“瓜娃娃,她是要遠嫁,又不是見不到了,看把心疼的!
總之,對于南屋,我是懷有特殊的情感,盡管它早已成為歷史,成為別人家的院落。但在思鄉情結中,卻時時與它相逢,在我稚嫩的幼年以及懵懂的童年,仍然打下了溫馨而又美好的標記。
這些年雖然在外工作定居,雖然相距較遠,但老家一切卻一直在我的腦海中沉淀著。老屋所經歷的往事一直在心里鮮活的存在著。
對于老屋,我想,不管間隔多久,多遠,我都能清晰地記起它原有的輪廓。聞出它奇特的味道。有時想,在外漂泊的游子,心中那無法抹去的情感恐怕也緣自于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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