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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慰藉的隨筆散文
孤獨無助時,朋友的一聲慰藉勝過萬金,如春風化雨,可以拯救一個枯竭的生命。
苦難的歲月里,獨坐監獄的一隅,憑窗遠眺,巴掌大的天空禁錮遠大的夢想,被壓抑的靈魂在一天天蒼老衰竭,一步一步滑向死亡的邊緣,尤其是還要加上同室人的言語欺侮,手腳相向,以及管教的呵斥厲訓,連墻角滋生的小草也投來輕蔑和嘲諷的目光,本來柔弱無力的冷水在漱口時弄得牙齒疼痛。
監舍的白天同黑夜沒有兩樣。
放風時,所謂的小憩,就是在10多平米的四方圈子里像頭困獸,不停地轉動。幾只麻雀肆無忌談地停歇在鐵窗上,唧唧喳喳地冷笑著——冷笑著——鳥還在空中,鐵門就鎖閉,20多平米的監舍,成了20多個人共同享有的世界。唉聲嘆氣、罵爹罵娘、嬉笑打鬧......充斥了狹窄的空間;腳臭、汗臭、狐臭......熏得鼻子酸痛,熏得眼睛難以睜開。尤其是夜晚,呼嚕聲此起彼伏,一個個巨大的聲浪把一切淹沒,睜著眼睛做夢,夢境比現實還要恐怖。長夜的孤寂、凄楚、悲涼、惆悵.....象秋蟲爬滿了心間,比蚊蟲還可怕,啃食瘦削的靈魂血流如注。
落魄的夜里很容易回想起風光的過去。
衣,名牌氣派;食,山珍海味;住,洋樓別墅;行,車輛接送。開會出差,賓館入住。盛夏,空調驅走暑意;寒冬,暖氣抵御寒氣。回家小憩,絡繹不絕的來訪者雖擾人清靜,但也讓人有幾分愜意。走在路上,連花草也是一臉的笑靨。
而今身陷囹圄,連螞蟻也沒有把人放在眼里,隨意在身上爬來爬去。蚊蟲叮在身子的任何一個部位,不用力拍打,別想讓它們離去。風,更沒有怯意,張牙舞爪地破窗而入,刮得枯瘦的骨架“嘎嘎”疼痛。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煎熬一詞在這里得到很好的詮釋,苦澀的淚水把心淋透。
那一天,監舍的鐵門洞開,有人探視的信息比約旦福音還寶貴。接見的時間盡管只有十分鐘,但在心里卻留下永恒的記憶。最是那一句“這點痛算什么,最多就像被蚊蟲叮了一下,奪不去你的生命。別垂頭喪氣,再黑的天也會亮。別怕,我等你,縱然滄海桑田也阻擋不了我們追逐夢想的腳步”。
那一聲慰藉如驚雷,震撼了孤苦的靈魂;如春風,復蘇了衰竭的生命。于是,高墻下的苦和累變成了極致的享受。悔恨的淚水攪動了幾乎麻木的神經,曾經幾乎冷卻血液沸騰,陡然升起的夢想爬上心頭,越過墻頭,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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