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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童謠隨筆散文
那年童謠。確切地說,那些年沒有童謠。
那些年,連物質都很稀缺,稀缺到讓你無法想起,也無從說起。即便有幾件像樣東西還能不時的扯著神經,可一想起來就覺著不是個滋味。特別是那些偏要以“洋”字開頭的一些東西,看著就讓人心里十二分的不爽。洋油、洋火、洋桶、洋米、洋面、洋布......當時,這些洋玩意都是要有計劃的,不是每個家庭都能享用得起。那時沒有廣播,沒有電視,沒有可以打得出去的電話。偶爾有一兩場電影,還能讓人覺得鄉村似乎還像個鄉村。
晚上沒事的時候,大人們都要擠在老墻根兒,黑燈瞎火里侃大山。差不多,都是陳芝麻爛谷子,還有一些大生產之類的話題。孩子們沒了去處,便要聚到一起玩一些早該作古的游戲。譬如黃狼拉雞,磨刀殺羊,撂手帕,打石塘,藏貓貓......這些游戲雖是玩過了千遍萬遍,可每次玩起來仍能覺得興致勃勃。因為,那時的鄉村里,實在是無太多的游戲可玩。最怕,遇上連綿陰雨天。這樣的日子確是難熬,能把一個人熬得半死不活。小孩子們只能躲在自家的被窩里,瞅著黑夜,聽祖母嘮叨著狼外婆的故事。故事不多,也只是重來倒去的那幾個。聽得遍數多了,也便覺得膩。
鄉村的夜,是黑色的。偶爾,有幾盞油燈的亮光撲閃撲閃。估計,是誰家的孩子夜間要起來換尿布。電這東西,那時一直不知道是個什么東西。上初中后,才從書上得知是一種能鉆天入地的洋玩意。那時,農村里沒有電,更沒有電燈。學生的晚自習,多是在煤油燈或汽燈下度過。清晨起來,總見兩個鼻孔黑黑的。坐在風聲四起的教室里,心仍有一種亮堂堂的暖。
最喜,月光傾城的夜晚。男女老少,都要擠著從屋子里跑出來,享受這一片老天賜予的明亮。孩子們瘋狂似的玩耍,大人們圍著一圈湊起熱鬧,笑聲一片片又一陣陣,雀躍著蕭索貧窮的鄉村。即便是冰凍三尺,白雪皚皚,這樣的夜晚也不舍得浪費一次。
那時文化之于鄉村,近乎一種空白。偶爾有一兩場電影,方覺得有一種文化氣息。那時,歌曲很少,童謠也很少。少到,一支曲子一天能唱到好幾遍。記得一些歌曲,常在學堂里或放學路上唱。有些歌詞現在還記得清晰,“我是公社小社員,手拿小鐮刀啊,身背小竹籃,放學以后去割草......”,“我愛北京天安門,天安門上太陽升,偉大領袖毛主席,領導我們向前進......”,“革命軍人個個要牢記,三大紀律,八項要注意......”,“大刀槍,向鬼子頭上砍去......”每次唱,都是拼命地響亮,連周圍的村莊都能帶動起來。也許這些歌曲太革命化,時間長了,總覺有唱夠了的時候。無歌可唱的日子里,不知從哪里興起了些順口溜。算不算得上是童謠,不知道。那時,就覺從我們孩子們的口里唱出來很好聽。童聲清脆、齊整押韻,有一股鄉野俚俗的野味。特別是那些朗朗上口的語調,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詼諧和搞笑。
“小紅孩,推紅車。推到高崗上,脫褲撓癢癢。南邊來條大黃狗,照腚咬一口。”
“大刀砍,綠豆眼,河南人,由你撿。撿大的,剔小的,專揀你個小子會跑的。”
“花喜鵲,尾巴長,娶個媳婦忘了娘。娘在麥棵了,媳子擱被窩了。娘要吃蘇州梨,哪有時間去趕集。媳子要吃蘇州梨,騎個毛驢去趕集。”
“撿到一分錢,交給保管員。保管員沒在家,交給二瞎大。二瞎大占據了,養一窩母兔子。”
算不算童謠,不知道,就覺有趣。有趣的東西,我們就喜歡傳唱。
童謠和歌曲搭配著來,炊煙裊裊的鄉村里便有了不再荒涼的生機。
生活雖然有些苦,沒覺得有多苦。吃著煎餅,卷著大蔥,就著歌謠。感覺身心里,一片安靜也一片干凈。干干凈凈的就像一首詩,一首單純質樸似乎不再有寒涼和憂傷的詩。
現在的生活好了,算是走到了天堂。吃的喝的自不必說,就那些穿的用的,兒時連做夢怕都未曾夢得見。豐富的文化生活更不用說了,新鮮刺激的讓你一時無法停下腳步。通俗的流行的,主流的非主流的,國內的國外的,一齊來,讓人有些自顧不暇。即便這樣,好多人還覺得生活索然寡淡似乎沒了意義。怕是大家都麻木了,麻木到回頭不再能看得清自己。
滿大街的小屁孩,都能唱流行歌曲了。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讓人聽了,似乎不再能笑得出來。
物質和文化都燦爛的年代,也許這是一個人必經的風口。再多的感慨,也只能是感慨。時光里,我們再也回不去。不知怎么了,怕是自己不再能跟得上時代。感覺過往里,好多東西都變了味,不再是那年那月樣的清純和甜美模樣。
我的兒時是有童謠的,它一直在我的心里。只不過那些童謠,是泥土釀成的味道。
有事沒事的時候,我依然會想起那些童謠。想起來,心里就有一種暖,一種歡快著的干凈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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