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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的日子隨筆散文
在北部灣畔,一年里接受幾次臺風的洗禮,是司空見慣的事。臺風要來,沒有誰能阻擋得了。于是防風抗災,對于長期生活在沿海的人們來說,也是家常便飯了。
臺風要來了,先是出現在央視天氣預報節目的衛星云圖上,主持人的解說詞里;接著大大小小的紙媒、網媒會有不同形式的圖文形象生動的描述,及時通告臺風的發展動態,提醒人們未來幾天出門在家注意防風避雨,存糧儲水;緊接著關于做好防臺風工作的紅頭文件,從自治區到市里再到縣區再到各鎮各鄉,層層下發,逐層加上各級主管領導的批示,層層落實。電訊部門也會通過短信發送平臺向各手機用戶免費發送防臺風的消息。如果是強臺風,還必須把各單位各部門召集起來開個會部署部署。這種防臺風工作因為每年都會做,而且一年里可能要做上好幾回,所以大家做起來也是忙而不亂,各司其職,各行其事。
所有防風工作都做好了,臺風突然改向他處不來了,也是常有的事。但不管它來與不來,該做的防風工作一件也不會少:高高的廣告牌拆了下來;高出房頂的樹木竹枝,該砍的砍該伐的伐;枝葉過于繁茂的大樹,削了枝葉還不行,還得用粗大的麻繩四向加固;舊房子的門窗不夠堅固,得加上木條釘死釘牢了,還要塞上報紙毛巾,以防臺風灌進屋里掀了房頂;瓦房頂上的瓦片雖然坐上了石灰漿,但還是抗不了臺風的,還得壓上紅磚塊。這個時候,輪船會停航,飛機也會停飛。而學校里,按上級通知,學生們都要停課放假,等待復課通知。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那時預測天氣的技術還沒有這么發達,信息渠道也沒有現在這么通暢。我參加工作沒多久,就遭遇了一場強臺風。當停課通知下達到我所在的鄉村小學的時候,外面已經是狂風肆虐了。我上的是六年級。在農村,這個年段的小孩,家長是不再接送。我讓學生們各自找同村的同學一起結伴回去,路上好有個照應。學生們三三兩兩地走了,唯獨一個身體瘦弱的小男生沒有走。他沒有伴,村上就只有他一個在我們學校就讀。回他家的路很遠,路上還要過一條小河。那條河平時是條干河,河底一滴水也沒有。可只要一下雨,小河就承擔了排澇的功能,方圓兩里的田地里的積水都要往河里排。雨水積漲,河面迅速變寬,水還很深。我只能親自送他回家,一切都還順利,河水還沒漲起來。從他家返回的時候,風更大了。狂風呼嘯,沿路兩旁的樹啊竹子啊左搖右擺,弱不禁風。臺風天氣,時風時雨,風挾著雨,雨夾著風,小小的雨傘根本不濟事,我渾身上下全都失透了。撐著傘,抗著風,我像一只在風雨中飄搖的小船在艱難地前進。走著走著,半路上,突然“嘭”的一聲,一根足有小腿粗的竹子(本地稱大竹)在距我五步之遙的前方重重地砸了下來,橫亙在路上,斜插橫生的竹枝把路都封堵了。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嚇得兩腿發軟,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我不記得自己后來是怎么回的學校,又怎么回的家。只記得奶奶聽說我差點被砸后,連忙在堂屋的神位前上了一炷香,連連叩首還恩說“祖宗保佑!祖宗保佑!……”那已經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了。
臺風的威力不會隨著年月增減。每次臺風過后,樹倒房塌,有時候還會導致洪水泛濫,滿目瘡痍。路邊的鐵棚子被整座掀起,扭曲成麻花狀塌在水泥地上。粗大的電線桿被攔腰截斷,歪歪斜斜地懸著。稻田里,躺著一扇鋁合金窗頁,估計是哪家樓上的窗戶沒鎖牢,被臺風強卸下來的。村頭的大樹啊、竹子啊被臺風連根拔起。地里的甘蔗、木薯、香蕉樹都有被臺風摧殘過的痕跡,成片成片倒伏著。山坡上林子里的樹木,有的被齊刷刷地折斷,有的被削掉了樹冠,光禿禿地直立著。空氣中彌漫著樹木竹葉的清香。雨一停,人們又開始忙碌起來了。倒下的樹會被重新扶立起來,塌了的房頂很快就會修葺好,折斷了的電線桿會換上新的,鐵棚子也會重新搭起來。田里地里,該補種的補種,該搶收的搶收。面對臺風帶來的損害,人們都有自己的應對方法去化解。十天半月后,一切又恢復到臺風來之前的樣子,生機盎然。
臺風不來,朋友圈里只會多些調侃的段子: “因密碼錯誤,臺風沒能成功登陸北海,各位都散了吧!該干嘛干嘛去!”“臺風妮妲因路費不足,已改嫁他鄉,北海的小伙伴們,消了各自的念想吧!”調侃過后,安裝好拆下的廣告牌,解下捆在大樹上的繩子,撬開釘死了的門窗,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輪船重新啟航,飛機又開始起飛。被削掉枝葉的大樹,很快又會長出新的枝葉,日漸繁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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