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里年輕時的爸爸隨筆散文

　　今天是農歷5月15，我農歷的生日，我竟然忘了。媽媽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才想起，我們的生日媽媽總是會記得的，不過她只記得農歷的，她還告訴我說我是那天的辰時生的，是干完活回家吃早飯的時候。真的佩服我的媽媽，生我之前還下地干活。

　　今天也是6月19日，父親節。網上到處都是關于父親的文章，到處都在曬關于父親的照片，這個特定的日子網絡成了人們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也許是真情，也許是時尚，也許只是習慣吧。女兒說她也要曬他的爸爸，于是曬上了他爸爸年輕時帥氣的、中年時特有內涵的照片。我說我也要曬我爸爸的照片，雖然我的爸爸已經不在了。

　　翻看影集，找出爸爸年輕時的照片，翻拍。原來我的爸爸曾經也那么年輕帥氣，而我的記憶里居然全是爸爸老后的樣子，是他生病的樣子，是他最后走的模樣，而以前他給我的印象就是嚴厲，不茍言笑。那些舊照片應該是上個世紀80年代中期的吧，那時候爸爸差不多是我這個年齡，那時候我十來歲，呵，那么遙遠的時間。那時候的爸爸身上完全沒有農民的影子，穿得干干凈凈，還挺時髦，清瘦，高挑，我的爸爸居然會那么年輕，那時候的媽媽也好年輕，年輕得讓我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覺。

　　小時候對爸爸的長相其實是沒有特定印象的，一直記得自己從小就怕他又崇拜他，他長年闖蕩在外，雖然沒有給我們兄妹的童年撐起被保護的天空，但在經濟還是算富足的吧，或者還在精神上給了我們希望，使我們感覺驕傲，雖然在童年的記憶中他一直很遙遠。媽媽說爸爸其實只是皮膚黑了些，聲音粗了些，所以只要說話聲音大了就感覺很兇的樣子，所以我們會怕他，也許是那樣的吧。我們兄妹小時候跟爸爸接觸得多算姐姐吧，她應該是不怕他的吧。

　　那時候爸爸總要好久好久才回家，奶奶常常站在村口望，雖然失望居多，但爸爸一回來她就很開心，感忙給爸爸燒水煮荷包蛋。我們也常常期盼他回家，尤其是過年前更是望。爸爸每次回家總是買很多糖回家，媽媽就會拿去散給村里的小朋友，當然還有奶奶的，而我們總會偷偷地多給奶奶一些。剩下的媽媽會放柜子里，平時給我們吃，而我們也常常偷偷自己從柜子里拿，媽媽自然是不知道的。有次爸爸回家買了奶粉回家，那是我們第一次看到那東西，就那樣放嘴里，滿嘴都是，好香好香。

　　爸爸回家有時會做飯，那時候覺得他炒的菜好好吃，也許是因為他長年在外，吃的東西要多得多吧，也許是年幼時的心理作用吧。那時候還特別希望爸爸在家的時候，放學時突然下雨了，那樣爸爸便會拿著雨具去學校接我們。不過整整小學六年，這樣的事只發生過一次，那時覺得好開心好驕傲。從小便立志要像爸爸一樣以后出去闖世界，見世面，那時候爸爸是我的偶像，只是他從來不知道。

　　小學畢業那年爸爸帶我們去了成都玩。成都沒有給我留下太多印象，已經記不得還帶我們去哪里玩了，也許有動物園吧。照片里我的看起來很老成，完全不像小學畢業的樣子，用現在的話說就是長得太著急了吧。但一直記得暈車難受的樣子，記得姐姐遞蘋果給我吃，我太難受睡著了，蘋果掉了。成都后來再給我的記憶就是火車站，嘈雜的。

　　與爸爸呆得最長的一次是我高二那年畢業后爸爸找了人想我讓我直接去成都上一所醫學的大學，不用上高三，也不用考試，一直我在父母和老師的眼中是那種很努力卻成績不好的那種，所以怕我考不上。那是九月初吧，開學的日子，很熱，爸爸帶著我和另外一個與他一起做生意的人的兄弟在成都轉，但最后不知什么原因，沒有成功。而我卻松了口氣，那時候自己很犟，覺得自己一定要自己參加高考，自己考上大學，而且我也不喜歡學醫。那時候想如果我學了醫，爸爸又是做藥材生意的，他以后得不得找我開后門，現在想想那時候真的好幼稚。后來那天晚上他帶著我從火車北站擠火車去峨眉，一直站著，車上人很多，爸爸盡量擋著別人不讓我被擠到。到了姐姐的家好象是晚上12點或者再遲點吧。于是我繼續在那里上學，爸爸什么時候走的我已經沒有印象了，但那個炎熱的夏天一直記得。

　　后來爸爸生意就虧了，欠了許多債，但他依然是我的偶像。記得上師專那會兒日子過得挺艱難的，而常常知道關于爸爸的消息就會哭，常常讓室友們跟著難受。再見到爸爸好象是工作后，那時候的爸爸沒有照片里的影子，只覺得他老了，也很魁梧，完全沒有年輕時的清瘦，歲月就是這樣慢慢把人磨老的吧。

　　照片里的爸爸年輕時候是意氣風發的，記憶里的爸爸年輕時候是嚴厲苛刻的，卻是我年少時遠方的天空。

　　爸爸走了一年零八個月了，而爸爸在的時候我沒有在意過父親節，那些花花的節日與我何干呢？如果時光能夠回去，我會不會挽著爸爸的手腕散步,會不會也跟他撒撒嬌呢？但我知道時光回不去，而我也不會挽著他，也不會跟他撒嬌，因為我們從小的教育注定了的。

　　從內心里其實還是常常想他的。

　　希望那邊他一切皆好，如果那邊真的能夠相聚，希望他陪著奶奶，幸福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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