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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的文壇泰斗隨筆散文
2015年7月底,我比現在要年輕十歲。
那時,我在廣西區黨校參加魯迅文學院西南六省市區青年作家培訓班學習已十多天,每天吃飽睡足,在開著空調的教室聽當代文壇“大俠”講課,課余與師兄弟姐妹聚會,海侃闊談,雖筵席將散,離愁點點,也快活似神仙。
后來,全體學員到北海采風,看北海銀灘、海上絲綢之路始發港、合浦漢代文化博物館和蘇東坡在合浦的故居。一天晚上,北海的同學說本地文壇泰斗龐白(龐華堅)先生邀請學員們到他們不定期“論劍”(暢談文學)的簡居小聚。十幾位同學去了,回來都有龐白的簽名贈書。由于不止一位女同學喊去逛夜市,也因為英雄難過美人關,我傻呵呵地去當保鏢,錯過了一瞻北海文壇泰斗風采的機會。
后來,聽聞龐白先生主管北海日報副刊,稿件需求量大,歡迎投稿。我申請加了他的QQ,投了十幾篇小文,之后陸續發了幾篇。再之后,從他QQ空間動態多了一些對于他的認知,除了文學創作,評論、書畫、攝影、音韻等皆造詣不凡,正宗大家,博聞強記、胸襟寬廣、容貌敦厚、發型閃亮(光頭),大體印象如此。
這就是我能記起的、和我“擦肩而過”的北海文壇泰斗龐白的零星回憶。
幸運的是,我和另一位文壇泰斗——荷城的潘大林先生走得更近一些。
2014年7月下旬,荷城舉行了一期暑期文學培訓班,我有幸得參與。那幾天,都能看見行走匆匆、精神飽滿的潘大林老師。作為跨越時代的大作家,潘老師文學創作豐盛,有《南方的葬禮》《最后一片楓葉》《天國一柱李秀成》《廣西當代作家叢書·潘大林卷》《風雨荷城》《大林作品》(三卷)《黑旗旋風》《沸騰的大藤峽》等著作,擅長短中長篇小說、散文寫作,詩歌、評論、書序、雜文、人物傳記、報告文學、影視劇本等也游刃有余。此外,他二十出頭就擔任桂東南影響力最大的雜志《金田》的編輯,編了幾十年雜志和報紙(后轉去報社),挖掘和培養了不少當地的文學人才,愛才惜才“養”才,不留余力,軼事繁多,去到哪里就是哪里文學愛好者的福氣。潘老師出生于容縣,在玉林城工作十幾年;后來,他調到貴縣工作,貴港成立地級市后,定居于荷城(貴港的別稱),轉眼二十年,已成為荷城文壇的“招牌”。
那一次培訓學習,潘大林老師講了小說和散文寫作,內容實在,指導性強,對初學寫作的文學愛好者頗有啟發,如我。講課結束,一些本地的作家向他索要贈書,在現場的我也獲得了一套簽名贈閱的《大林作品》。
培訓結束后兩個月,我斗膽把幾篇不成樣的東西發到了荷城文聯、作協舉辦的文藝季刊《荷塘月》郵箱。不想引起了潘老師(主編)的注意,想跟我見個面。雖然此前見過,卻沒給他留下一點印象。
至今我仍記得,那個周末,近午的時候,一個天外飛仙一般的電話打來,一個爽朗的聲音發問:“你是梁勇嗎,我啊、潘大林,你發到荷塘月郵箱的幾篇作品,我看過了,寫得不錯,唔,中午得空么,過來吃個飯咧……”掛了電話,我腦子仍是一“壺”懵懂,之后接二連三發生的事也讓我恍如發夢,措手不及。2014年第四期《荷塘月》,頭條推薦我的“短篇小說”《她的山》和《舊賬》,并由荷城文藝評論協會主席、著名評論家黃卓任先生撰寫評論。2014年底,我加入了荷城作協,增補為理事。此后一年多,我陸續在貴港日報、北海日報、左江日報等的副刊與《荷塘月》發了三、四十篇小文。2015年7月,獲荷城作協推薦參加第四屆魯迅文學院西南六省市區青年作家培訓班……就像剛學沖浪的人突然闖進了一個百米多高的浪。當然,我“撒網”多年、收獲些小魚蝦,離不開潘老師的大力幫助。這時常讓我驚喜,也有點惶恐;我沒征求過他的意見,私下跟我認識的文友說,潘大林是我的大師傅。
相識兩年,我并沒什么長進,卻不時厚著臉皮跟著潘老師去蹭飯,進而結識不少本地的文學大家。有一回,師母悄悄跟我說,有段時間,老潘頗為得意跟她說,我發現一個苗子,有點潛力——說的原來就是你。知道這事,讓我這大齡新人倍感“鴨梨山”高大。我是俗人,淺薄懶惰,羈絆種種,難得師傅“賞識”,可沒有能耐,伯樂在前,馬腳自露,千里馬百里馬皆不是,走個十里已氣喘連綿,何其汗顏。
在我印象里,首先,潘老師是個幽默風趣的人。有他在場,就有他那招牌式的爽朗笑聲,就不缺熱烈而歡快的氛圍——讓人想起福樓拜家的星期天。潘老師博學多才,見多識廣,從容健談,天文地理,,官場市井,軼事趣聞,果蔬種植,學子教育,拈手即來,庖丁解牛,游刃有余。好些言語讓聽者得益不淺,他的點評、辯論來自他的人生感悟,心靈火花,真知灼見。他喜好講段子,在荷城作家群里,他總是先來一兩個段子,拋磚引玉,再說點別的。即便作報告,他也不大喜好“一本正經”。他說對待文學的態度,愛好文學就像跟文學相戀,有的人曾經愛得很深,但歲月流逝,“感情”不再,只能說一聲“愛過”;但不要緊,愛就繼續熱戀,不愛就不愛了。
潘老師說自己的事,也不忘幽默一番。多年前,他因病重住院治療,命懸一線,可他的病床擺了不少書,有些是新買的。做手術的前一晚,醫生來查房,見他又在看書,就隨口念叨一句,現在才用功看書,還有什么用?這把他嚇得不輕,以為完了。手術后,各種輔助治療也很煎熬,他仍然看書,書味比藥味好;這時卻心寬多了。說起這事,潘老師笑呵呵地總結:有的病人不是被醫生“醫”死的,而是被嚇死的;現在才用功看書,還有什么用!呵呵。
生活中的潘老師也很有趣。金秋時節,他家鄉(容縣)的沙田柚成熟,他呼朋引伴,駕車回鄉摘柚子;得貨,返回荷城,熟人各送一箱,最后自己家只剩下一兩箱。每每年底,潘老師喜好擇日駕車去陸川“捉”土豬,運兩三頭豬回荷城,宰了,照例送人,然后又只剩下十幾斤豬肉和骨頭。于是,師母“彈劾”他:往后不鬧騰了!潘老師嘴上應好,過了又忘,下又為例。
其次,潘老師是個胸襟寬廣的人。他有容乃大,好成人之美。他結交的文友極多,有同輩同齡的同學好友,有忘年之交的老前輩,有忘年之交的后來人,有風行牧野的知己伙計,有堅持昂藏姿勢的戰士,有清醒的風采醉客,有赫赫有名的大作家,有謙謙君子的文藝者,有學步蹣跚的小的們,有種果養魚的尋常百姓……他到哪里都不會缺喝酒飲茶吃飯談天的朋友。或許正因此,大家才敢“犯上”,向他索書、“逼”他題字、寫序、辦事等。潘老師的大徒弟、全國著名雜文家徐強先生,就干過一趟漂亮的“買賣”。有一次,才二十出頭的徐強,拿著墨汁、毛筆和一打宣紙來到潘老師的辦公室,讓他為自己即將開張的書店“求知齋”題寫店面;東西擺好后,徐強就笑瞇瞇盯著未來的師傅看。眼看快下班,潘老師急了,不打發走、還得請他吃飯,只好抓筆、蘸墨,在宣紙上劃起來……
第三,潘老師是個勤快認真的人。對待文學,他認同作家得靠作品“作品”說話,得拿出作品來。他對待自己的作品精益求精,即便是他已發表或出版的文字,他也不忘“溫故”,不斷修改、練字,力求更好。他常說,他有的作品自己也不大滿意,若是重新再來,應該會更好。作為編輯,潘老師則很尊重作者的“原本”,除了錯漏或病句,改動甚少。但他主張要給作者壓力,對待寫作要認真,要舍得下點功夫,并堅持下去。
潘老師對文學的熱愛或許是天生的,而后天的認真堅持則如虔誠信徒一般恭敬。為了減少工作對寫作的“干擾”,他有過幾次“請辭官”的經歷。有一回,他得知有位領導想提拔他出任某個職位,他慌了,連忙提了一袋水果到領導家,陳述理由、提出申請:不愿當官,一心寫作,請組織“收回成命”,放他一馬!領導聽了,笑著應答:求官難,不想當官易,水果我收下,回去安心當你的作家吧。雖然一再推辭,可后來他還是當了貴縣的副縣長,當了貴港日報社社長,但都是與文化緊密相連的。
潘老師的博學同樣源自他的認真。他從小好學,堅持讀書的習慣由來已久,如同呼吸之于鼻子那么尋常,幾十年如一日勤奮開卷,讓他的腦子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寶庫,讓他的感悟和見解顯得“鶴立雞群”;而博學,又讓他在寫作上有用不完的“寶物”和“利器”。他認真的態度也影響他身邊的人,譬如他的文學摯友宋顯仁先生(全國著名的散文家、詩人、評論家),他的“左右臂膀”徐強、高瞻、寧柏等。我在潘老師的文集里,看到不少他跟現當代文豪合影的插圖,也有他在世界各大文藝搖籃(莫斯科、挪威、維也納等)“朝圣”的留影,照片里的他從容淡定,笑容燦爛。我想,潘老師從歲月那里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若時光倒流、一切重來,他依然會選擇認真、堅持。
我曾有幸跟潘老師去鄉間采風,即便年紀大,行動多了有些疲勞,但精神很好,尋覓古跡、拍攝圖片、采訪記錄,都親力親為,一絲不茍。他說,寫作就像農民種地,不停的寫作猶如四時的耕耘。他說,認真了,付出了,堅持了,成則欣然,敗也坦然。潘老師的話一句鼓勵人勤快、認真,一句指點人樂觀看待結果;我想,我不會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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