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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走鄉下路現代隨筆散文
不知為什么,在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喧囂的城市呆久了,總會冒出到鄉下走走換個心情的念頭。和弟弟一商量,立刻付諸行動,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起一個大早,迎著金色的朝霞,我們驅車駛向距市內300多公里的安波鎮金店村。這是46年前我們全家走五七道路下鄉插隊的地方。
5月的風柔柔的像孩子的手,滿城槐香彌漫著一絲甜甜的味道。車子開出市區,本可直上高速,我們硬是拐了個彎,沿著當年下鄉的線路走,經金州,過普蘭店到安波。為的是要尋找和體味當年的感覺。一路上,穿過一條條大街,望著道路兩邊的樹木、房屋、山峰飛快地向后奔去,我的思緒在急速地跳轉著,仿佛時光倒流,46年前的一幕幕情景就在眼前……
1970年3月18日,兩輛解放牌大卡車載著我們全部家當和全家7口人的悲愁,行駛在這條路上。那年雪下得特別多,天也格外冷,凜冽的寒風呼呼地刮著,硬硬的積雪塊在路邊散亂地堆積著;太陽躲在云層后懶懶的不肯露臉;鉛色的云低垂著遮蓋了天空,沉沉地壓抑著我的心。汽車一路顛簸著,把我們拋來拋去。行至中午,車停了下來。我以為到了。司機說還遠呢,才到普蘭店。我們下車吃了午飯。到了安波,車又停了下來。司機打聽到離金店還有14里地。那是一路鋪著沙子的土官道。牛車、馬車隨著趕車人的吆喝聲,在路邊悠悠地走著;不時有鴨、鵝嘎嘎的在官道上列隊;道旁的農家煙囪升起了裊裊的炊煙。天色暗淡的要黑了。我的心一直揪揪的發冷。到了金店村,車子開始拐向北面的小路,那是一汪河灘,冬天冰凍干涸,夏天是一條小河。車子在張屯的一戶農家院停下了,這就是我們的新家。十多個農民等在那里,幫著把東西搬到屋里。我望著四周黑黝黝的大山,忽然害怕得想哭,哽在喉中不敢出聲,心情有如困在籠子拼命掙扎的鳥。那是一種對不可知命運的恐懼。
姐,到了,安波到嘍。弟弟欣喜地歡呼聲把我從46年前拽了回來。我趕緊趴著車窗細細看著,找尋著當年的痕跡。安波當年只有一條街,道邊零星散落著幾處平房建筑,有郵局、溫泉湯、供銷社。滿眼望去,是一片片廣袤的農田,一汪汪冒著熱氣的淺灘,一坐坐連綿起伏的高山。如今卻是另一番景象:高樓林立,街衢通達;酒店、飯店、商店、醫院鱗次櫛比;儼然一個小縣城。當年的貧瘠、落后、蒼涼絲毫也找不到了。
車順利地開到了屯里。這里變化最大的是屯里有了一條水泥路,土路不見了。下了車,我像釘在了那里。微風拂面,清冽而柔和;看滿眼新綠,苞米、水田的秧苗,在陽光的映照下越發顯得水綠油亮;小邊山近在咫尺,風中蕩著花草芳香;一灣小溪汩汩流淌,伴著鳥聲啁啾,讓人醺然欲醉。我不禁感慨起來:山還是那個山,水還是那個水,如今的感覺竟如此親切!
第二天,我們決定不開車,走走鄉下路,步行14里到安波,為的是找尋當年的感受。當年我到安波開會,常常步行。從東山上的山路走是近道,雖途經墳瑩地,但能省不少路。記得1972年冬日的一天,到公社辦完事,天已經黑了下來,公交車也沒有了。我硬著頭皮往山路走。周圍靜的可怕一個人也沒有,明月把蘋果園照得影影綽綽,白森森的。路過墳地的時候,我的心跳得亂了節奏,頭腦開始出現各種聯想。為了給自己壯膽,我一邊走一邊哼著歌。正瞎想著,忽見前方路上有個黑黑的影子。我以為出現了幻覺,仔細看是個人,背對著我堵在道上,嚇得我的頭發絲豎了起來。轉身想往回走,可往回走的路就遠了,眼看著過了墳地下山就到家了。我心一橫,豁出去了,快步繞過那人,開始往山下跑,被什么絆倒都不知道,滾到了山下。多年以后回想起來,我還能真切地感受到那個夜晚的恐怖。
我和弟弟抄近道上了東山,過去的蘋果園不見了。低矮的柞樹密密麻麻的,遮住了視線,卻怎么也找不到當年那條山道。我們轉來轉去,山上連個人影也沒有,更別說山路了。無奈只得原道返回。下山時碰到一個人,我問山道怎么走,那人笑著說,山道早就沒有了,現在誰還走山道啊。我們只得從公路上走,繞就繞吧。一路上,竟沒有看到一個步行的人,牛車、馬車更是不見蹤影。倒是不時有轎車停下來問上不上車,被我們謝絕了。一輛輛轎車、電動車疾駛著。一隊隊扎著鮮花的結婚車隊,在路上浩浩蕩蕩……
看來新農村建設成果豐碩,城鄉差別越來越小。耳畔傳來當地人的話語:現在鄉下比城里好過。是的,當年困苦的感覺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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