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身、女人、錢雜文隨筆

　　說來好不可笑，竟然有人管我叫“大哲人”，還說我是敢于暢吐心扉的“大哲人”。這又怎能不讓我震驚呢，一來自己覺得還不配，二來自己也沒想過要當什么哲人，哲人的命運，哲人的責任，我可承載不起。

　　之所以會有此咄咄怪事，全因我幾次半開玩笑半真誠的話語，在逗笑聽者的同時，也得到了他們贊美的回饋。只是他們口中的贊美，在我看來非但不是贊美，更像是最狠的揶揄。

　　之前有人問過我的年紀，無論領導，還是老師，抑或工友，哪怕是其他經常見面的，姑且稱之為朋友的人，都問過我。我又不是女人，沒必要刻意隱瞞自己的年紀，謊稱十八歲，我若要謊稱，也要謊稱自己是八十八歲，不花錢還能裝大輩，豈不美滋滋。

　　他們之所以要問我的年紀，我想應該是緣于一份我也無從解釋的關切吧，還有就是對我之選擇的疑惑與否定，他們弄不清楚將近三十歲的我，為什么要跑來北京當一個最底層的保安。安逸清閑也好，不想無事可做也好，答案很多很多，具體哪一個才是重點呢？哪個都不是。

　　除此之外，還有對我之終身大事的關切，眼瞅著就三十歲了，卻仍形單影只，孑然孤獨，卻是為何？

　　我笑了，隨口講出兩個詞匯來——貧窮、自由。

　　家境貧窮，向往自由，這就是我一直單身的根本原因。除此之外，可能也跟我模樣太丑，思想太怪有一定關系。模樣是無需多談的，畢竟就擺在這兒呢，怎一個丑字可說盡。至于思想太怪嘛，我始終認定婚姻如同墳墓，躺進去，就很難再出來了。我見過很多成雙成對的，無一不整天為了柴米油鹽等家庭瑣屑算計著，苦惱著，爭執著，而我之于生活，最怕的莫過于此。

　　然而卻有人講我“裝”，好像他們知道我并不貧窮，亦對婚姻極度渴望似的，其中便有人一本正經地詢問我，“問你一句，你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呀？”

　　還好不是貌美如花的女孩子問我，不然的話，我定會回復她“你這樣的”。問我這話的是個男人，那么我的回答當然也得男人些嘍，“毛爺爺”。

　　“你說什么？”看得出來，他很吃驚。

　　“我喜歡錢。”我進一步解釋了一下我的答案。

　　“答非所問。”他氣哼哼地說。同時，我也看出了他對我之回答的極度不滿，好像我的臉上充斥著酸腐、斑駁的銅臭的印記，皺紋也好，風霜也好，既是豐富、慘痛的經歷，也是冷血、蒼白的價值觀。

　　“非也，非也，這可不是答非所問，而是最真誠的回答。”我淡淡地說。

　　“怎講？”

　　“問你一句，錢都在我這兒，是不是女人也都跟著跑過來了？”

　　“……”他橫了我一眼，什么也沒說，掉頭便走。

　　想來，他萬萬沒料到與孤獨相伴近三十年的我竟然會講出此番話來，恐怕我在他腦海中原本定格的還算好的印象定是要大打折扣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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