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好夜雨隨筆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估摸著暴雨級別的雨量，半夜驚醒。很喜歡夜雨，那么寧靜的夜，摻雜著夜雨的祥和，恰到好處。其實嗜好夜雨是有原因，在這之前，估計我家母后大人也不知道原因。記得很小的時候，很忌諱村里的喪事，是很怕的。那種音調的嗩吶，那低沉的大鑼，每每讓我心率紊亂，害怕至極。同是某個夜晚，隔壁喪事。因為忌諱，早早洗刷，爬上床便睡去，不想聽聞嗩吶與大鑼的哀嚎。可心理效應，害怕什么便會發生什么。半夜突然驚醒，這下杯具了，也不知是什么時辰，朦朧醒來后，稀稀拉拉聽著嗩吶的銳利。人大抵如此，本不應該去細聽的東西，越是模糊就越是細心傾聽。不聽還好，這一聽整個人都清醒了：低沉的大鑼，從遠處傳入耳簾，刺耳的嗩吶，甚至超度的經文，偶爾的鞭炮聲……完蛋！一切聲音竟似隔窗！心率開始急躁，裹著被子，捂住耳朵，但聲音卻清晰如旁。老爸老媽在隔壁房間，早已進入夢鄉。而我，心跳頻率加速，腦袋嗡嗡作響。初春的氣溫興許還能承受卷縮裹被的溫度，但悶氣，卻不得不讓自己時而伸出小腦袋出來呼氣，腦袋伸出來，聲音又輻射完我整個身軀，怕，已無法形容焦灼的自己。那會，除了電視，深夜能解悶的什么都沒有。何況也么有那么多頻道可選，鼓足勇氣，爬起來開了燈，眼前的明亮暫時沖刷了些許驚恐……但隨之而來的長夜，嗩吶大鑼經文……又開始了！有些哽咽，眼淚打轉，無助與難受遍布全身。索性還是繼續爬回被窩，卷縮著。當你面對已經別無選擇的害怕，年少無知的自己又怎知道刻骨銘心的害怕，也只是自己在嚇自己而已。

　　就在我開始抽泣的時候，忽如奇來的一聲悶雷打破了整個夜晚，緊接著嘩啦啦的，大雨傾盆而至。雨聲越來越大，漸漸淹沒了嗩吶和大鑼。小腦袋慢慢從被窩伸出，深呼了一口氣，嗩吶大鑼慢慢消失在雨聲中，盡管我很努力去尋找，卻也沒有一些聲跡。小腦袋的臉上平和了許多，心跳的頻率也不在隨之起伏。平穩的呼吸，加上剛才那胡亂的焦躁，累壞的小家伙，拌著祥和的夜雨，很快又回到夢鄉……其實，當時的小家伙又怎會知道，只是夜雨暫時打斷了超度的進程，而雨一停經文又同樣劃破長空……不過，此時小腦袋已經微微揚著嘴角，口水也隨之微揚的嘴角細細流暢。夢里，小腦袋第一次感覺夜雨如此溫馨嘀嗒的雨聲如此動聽，整個夢境都是甜甜的。

　　時過境遷，如今聽著嗩吶，不再有兒時的恐懼，反而多出了，對生死輪回的一種敬畏，對生命脆弱的一種默哀和感恩，但只要出現嗩吶聲，同樣期盼夜雨的到來，不是害怕，更多的是尋求當年的小腦袋夜雨中那溫馨的笑容。

　　嗜好夜雨，隨風入夜，潤物無聲；嗜好夜雨，劃破夜晚的靜謐同時也帶著催眠的頻率，附著嘀嗒嘀嗒的祥和，洗滌每一顆孤單的心靈；嗜好夜雨，因為是夜雨，所以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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