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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散文作品精選
冰心原名謝婉瑩。祖籍福建長樂,生于福州。童年在山東煙臺度過。1913年全家遷至北京。以下是小編整理好的冰心散文作品精選,歡迎閱讀!
圖畫【1】
信步走下山門去,何曾想尋幽訪勝?
轉過山坳來,一片青草地,參天的樹影無際。
樹后彎彎的石橋,橋后兩個俯蹲在殘照里的獅子。
回過頭來,只一道的斷瓦頹垣,剝落的紅門,卻深深掩閉。
原來是故家陵闕!何用來感慨興亡,且印下一幅圖畫。
半山里,憑高下視,千百的燕子,繞著殿兒飛。
城垛般的圍墻,白石的甬道,黃綠琉璃瓦的門樓,玲瓏剔透。
樓前是山上的晚霞鮮紅,樓后是天邊的平原村樹,深藍濃紫。
暮靄里,融合在一起。
難道是玉宇瓊樓?難道是瑤宮貝闕?何用來搜索詩腸,且印下一幅圖畫。
低頭走著,―首詩的斷句,忽然浮上腦海來。
“四月江南無矮樹,人家都在綠陰中。
”何用苦憶是誰的著作,何用苦憶這詩的全文。
只此已描畫盡了山下的人家!
(本篇最初發表于北京《晨報》1923年7月5日。)
十字架的園里【2】
她說:“不去了!那里只是冷陰陰的─―”
那里是“只是冷陰陰的”;然而我深深的覺得,在那里,我的思想,常常立刻的平靜下來,超出日常生活之外。
人生是不是應該有些思想,超出日常生活之外呢?
我相信,春天來了,枝頭微綠了;在那平列的十字架叢中,幽絕靜絕的樹下,石塊上獨坐,讀些自己心愛的詩文,也是一生最可記念的事呵!
相伴的,只是掃花的老人罷!只有樹上的小鳥罷!他們也各有他們的感想么?城墻隔斷了我向外的視線,只深深的將我的思想,關閉在這圈兒里了!
她說:“在這里,人生未免太悲慘了─―”
是真的么?為何我們便想不透呢?縱然天下事都是可懷疑的,但表示我們生命終結的那十字架,是不容懷疑,不能懷疑的。
在有生之前,它已經豎立在那里,等候著我們了。
生前的友!死后永久的伴侶!我們為何以它為悲慘呢?
在這里,我只有靜止不流的心泉,幽深縹緲的思想,和那微帶著覺悟歡喜的“惆悵”。
這種思想,是天上的還是人間的呢?也許都不是罷,然而在我是超乎平常的境界了!
花也謝了,石塊也剝落了,影片也模糊了;但這于長眠的人有什么影響呢?他們已將歷史中的悲歡離合,交還了世界,自己微笑著享受他們最后的安息了!
寂靜極了!幽深極了!沉思的石像旁邊,長眠的異國異鄉的人,在這里,什么界限都消滅了,我們只隔著一個神秘的十字架呵!
舊的文字,可以描寫新的感想么?若是可以,我介紹你們相見罷:
一角的城墻,
蔚藍的天,
極目的蒼茫無際─―
即此便是天上人間!
“死”呵!
起來頌揚它,
是沉默的終歸,
是永久的安息。
人類呵!
相愛罷:
我們都是長行的旅客,
向著同一的歸宿。
我的朋友!
未免太憂愁了么?
“死”的泉水,
是筆尖下最后的一滴。
一九二二年二月十五日。
(本篇最初發表于《晨報副鐫》1922年3月3日。)
遙寄印度哲人泰戈爾【3】
泰戈爾!美麗莊嚴的泰戈爾!當我越過“無限之生”的一條界線─―生─―的時候,你也已經越過了這條界線,為人類放了無限的光明了。
只是我竟不知道世界上有你─―
在去年秋風蕭瑟、月明星稀的一個晚上,一本書無意中將你介紹給我,我讀完了你的傳略和詩文─―心中不作別想,只深深的覺得澄澈……凄美。
你的極端信仰─―你的“宇宙和個人的靈中間有一大調和”的信仰;你的存蓄“天然的美感”,發揮“天然的美感”的詩詞,都滲入我的腦海中,和我原來的“不能言說”的思想,一縷縷的合成琴弦,奏出縹緲神奇無調無聲的音樂。
泰戈爾!謝謝你以快美的詩情,救治我天賦的悲感;謝謝你以超卓的哲理,慰藉我心靈的寂寞。
這時我把筆深宵,追寫了這篇贊嘆感謝的文字,只不過傾吐我的心思,何嘗求你知道!
然而我們既在“梵”中合一了,我也寫了,你也看見了。
一九二O年八月三十夜
本篇最初發表于1920年9月《燕大季刊》第l卷第3期,署名:闕名,后收入詩、散文集《閑情》。)
(1)泰戈爾,印度詩人、作家、藝術家、社會活動家。
1861年5月7日出生在西孟加拉邦加爾各答市。
1878年赴英國學法律,繼轉入倫敦大學學習英國文學。
1880年回國,專門從事文學活動。
1913年榮獲諾貝爾文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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