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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不去的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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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不去的鄉愁【1】
2008年,我把父母親從山上的老房子搬到了鎮上新蓋的房子居住,從此山上的土坯房除了父母偶爾上去看看外,就沒有人打理了,屋外野草叢生,屋內老鼠成群,一下雨很久沒有翻蓋的屋頂四處漏水,沒有人住的土坯房比山里的破廟好不了多少。
2014年,母親從北京回老房子看了一下,土坯房已成搖搖欲墜之勢,盡管對自己親手蓋起來的住了快一輩子的房子依依不舍,但還是不得不決定把它拆了。
我知道,她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心里是什么滋味,在那缺衣少食的年代蓋起這座土坯房他們付出的是好多年的艱辛勞動,她對這座住了幾十年的房子的感情不亞于自己的一個孩子。
但拆了還能把木料賣了,不拆任其傾倒就什么也沒有了。
其實我自己何嘗不是一樣呢,盡管我只在這座房子里生活了十幾年,但這是生我養我的地方,這兒有我的童年記憶,有我成長的足跡,也是我遠游的起點。
我也不愿意面對它的消失,所以拆房子的時候我沒有回去,后面回去給父親掃墓也沒有上去看,我害怕面對一片廢墟的傷感,我想逃避這一切。
然而,也許是年齡大了的緣故,最近老是想起生我、養我的故鄉。
總以為自己過了傷感的年齡了,可一想起故鄉,那淡淡的鄉愁就長時間揮之不去。
2016年回去給父親掃墓,終于,我下定決心要再一次去看看我曾經生活過的老地方。
清明節那天,天空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沉寂的小山村被大霧籠罩著。
吃完早飯,我就披著蓑衣、
帶著斗笠,拿著掃墓用的工具、貢品和堂哥一起往山上爬,給父親掃完墓后,我跟堂哥說要上去看看。
堂哥知道我的心思,默默地陪我一起到了老房子的坪里。
昔日的土坯房如今已成了高高低低的黃土堆,土堆上長著灌木叢、冬茅草。
草叢里鉆出來一只野兔子立在那兒好奇地看著我,它也許在想,現在我才是這兒的主人。
面對著眼前的凄慘景象,在這個小山村所經歷的一切,好像用彩筆在大地上繪成的大幅畫卷,徐徐地展現在我眼前……
我的腦海中呈現出了一條清晰的路,路很長,是我一步步走過來的,而這條路的頂端就是在中國地圖上也找不到的湖南永興縣七甲鄉一個叫“杉木嶺”的小山村。
我看到了一排灰黃的土坯房,房前還有父母親揮汗勞動的面影。
這條路延伸下去,我看到了坐落于山坳里的七甲中學,看到了從永興縣城蜿蜒穿過的便江。
這條路又延伸下去,我看到了北京的故宮、長城,接著又看到了水木清華。
再看下去,路就縮住了,一直縮到我的腳下,而腳下踩著的依然是一片那么熟悉的黃土。
在這條十分漫長的路上,我走過陽關道,也走過獨木橋。
路旁有杏花春雨,也有塞北秋風;有山重水復,也有柳暗花明;有迷途知返,也有絕處逢生。
下一步我不知道自己還能走多遠,但我知道這個地方在有生之年來的次數有限了,而我能帶走留下的只能是那一絲淡淡的鄉愁!
鄉愁是什么?在我看來,鄉愁就是故鄉山上彎彎曲曲的小路,是環繞屋前屋后的層層梯田,是屋前屋后梯田中忙碌的農人,是屋旁自己親手栽下的那顆梨花帶雨的梨樹,是曾經生活過十幾年的土坯房,是母親手中的針線、父親手中的篾刀,是曾經為我守候的那盞豆亮的油燈,是門前樹上的蟬鳴,還有小時候一起光屁股長大的玩伴……
走進老屋廢墟里,茅草也遮不住的破碎瓦礫露出那與泥土融入一起前的尖角,再往里走我發現了矗立于荒草中的灶臺。
這個曾經為一家人貢獻飯菜和為家里喂養的兩頭豬提供豬食的大灶臺實在是太熟悉了,盡管現在兩口直徑將近一米的大鐵鍋已不知去向,上面露出的兩個大洞如同灶神的兩只大眼睛,驚恐地看著眼前發生的巨變;燒木柴形成的灰燼靜靜地躺在灶臺的肚子里,仿佛煮飯的火剛剛熄滅;灶臺前面兩個添加木柴的灶門還完好無損,如同灶神張開的嘴巴;灶臺上曾經是蟑螂和蟋蟀樂園的磚縫比以前更大了,只是當年的蟑螂和蟋蟀已不知去向。
望著眼前的一切,我仿佛又回到了在老屋生活的童年時代。
這個兩米長、一米多寬、七十公分高的灶臺曾經給我的童年帶來了無盡的歡樂與幸福,也沉淀了我成長過程中無盡的苦痛!
對于上世紀七十年代出生于閉塞小山村的孩子來說,能夠成活并長大就是最大的勝利。
那時候,父母在生產隊長的呼來喝去中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沒有農忙農閑之分,卻整天食不果腹,生養孩子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天大的負擔。
即便這樣,父母親還是在將近四十歲的高齡下生下了我,然后又用米湯把我一點點地喂大了。
小時候糧食不夠吃,山里的野果、野菜都成了我們填飽肚子的美味佳肴;生了病沒有錢上醫院,村里人首先認為是看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嚇著了,把魂給嚇丟了,或者是被別人施了法術,于是到村后一個有著神話傳說的叫“石頭仙”的山頂殺上一只公雞,尋求仙人的庇護;或者找神婆、神漢化一碗神水喝下;再不好就根據經驗從山上找幾種草藥熬成水喝了。
那時候的人命都很賤,在這種環境下,病不輕的都挺過來了,病得特別重的也就掛了,村里人也沒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結婚幾年后母親催著我要小孩,我跟她說:再等等吧,北京養一個小孩不容易啊。
母親說:“那時候那么困難,我還不是把你們姐弟三人養大了。
我開玩笑地跟媽媽說:“媽,現在的孩子能跟以前一樣嗎?以前我們就像一條狗一樣,只要有口吃得就活過來了。
小時候,一家人圍著灶臺的幸福歷歷在目。
母親在第一口大鍋里煮出的飯菜是那么地香甜,現在想想還直咽口水,尤其是過年的時候,大年三十這天鍋里咕嘟咕嘟地煮著一年中難以見到的豬肉。
我一邊燒火,一邊眼睛放光地盯著鍋里,在煮熟后,母親往往會先切下來一塊給我,這塊沒有任何調料的肉三兩口就能被我吞下肚,即使嘴巴被燙得淚水直流也不肯停歇。
那時候,一頓飯也就一兩個菜,有時候就是每人一碗添加了一點米粉的油菜糊糊,經常不用桌子,一家人圍著灶臺就解決了,所以至今對這個灶臺還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冬天,一家人圍著灶臺前的火塘烤著火,聊著閑天,火塘里煨著的紅薯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味,溫馨的一幕猶如昨天;在這個高高的灶臺上,我第一次自己試著煮飯炒菜的經歷永生難忘;圍繞著這個大灶臺的艱辛勞動給我的手上、腳上、身上打下了永久的烙印……
“窮人孩子早當家”,在大集體時代,大人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為了維持家庭最基本的生計,山里的孩子懂事早,往往在城里孩子躺在媽媽懷里撒嬌的年齡就要開始幫助家里干力所能及的家務活了。
五歲多的一天,父母和大姐煮好飯蒸上(小時候家里吃撈飯,米在鍋里煮到八成熟的時候,把大部分撈出來放在一個叫‘甑’的木桶里,然后把甑至于鍋里隔水蒸熟,剩下的繼續熬成粥)、吃完粥就不得不出早工去了,臨走前媽媽跟我說:“你經?次页床,看能不能到菜園里摘點菜炒好,然后把飯菜給我們送到地里,這樣我們就不用折騰回來了。
”盡管平時媽媽做飯的時候,我都在灶臺前幫忙燒火,切菜、炒菜的流程心里清楚,可我還從來沒有實際操作過,因此心里誠惶誠恐,但我還是答應了媽媽的請求。
在灶膛里塞了兩個比較大的劈柴把飯蒸上后,我就挎著籃子到老屋腳下的菜園里摘菜去了,分別摘了一些辣椒和豆角,回家先把豆角和辣椒洗干凈,豆角掰成約五公分的小段,切辣椒的時候遇到點困難,那時候個頭才1米左右,比大灶臺高不了多少,切菜的砧板放到灶臺上,抬起手都夠不著。
但這也難不住我,我搬了兩個矮凳子并排放在灶臺邊上,然后把砧板放在凳子上,把辣椒都一片片切好了。
一切準備停當后,我站在小凳子上費勁地把飯從鍋里端了出來,并把鍋里剩余的水清理干凈,然后往灶膛里喂柴燒大火開始炒菜,大鐵鍋在熊熊烈火的炙烤下很快就開始冒煙了,我很著急,趕緊爬上小凳,像媽媽一樣用筷子夾起一塊腌豬油丟到鍋里(小時候沒有油,媽媽在過年殺豬的時候把豬的板油留下切成小塊用鹽腌了保存起來備用,一副豬板油就是一年的炒菜用油。
炒菜的時候拿一小塊腌豬油用鐵鏟壓著在燒熱的鐵鍋上涂刷一圈再把它拿出來反復使用,等豬油成了不能出油的油渣后積攢下來炒辣椒吃),只聽見“吱啦”一聲,豬油就沿著鍋壁滑到了鍋底,然后開始“吱啦、吱啦”冒煙,我一看更急了,趕緊拿著半米多長的大鐵鏟去壓這塊豬油,由于豬油在光滑的鐵鍋壁上很滑,加上自己又用力過猛,一下子把腳下的小凳子給蹬翻了,我整個人都趴在了灶臺上,差一點就栽進了滾燙的大鐵鍋。
真是越著急越出事啊,這一下把我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我趕緊從灶臺上滑到地面,把凳子扶起來重新開始,“吃一塹長一智”,這回終于成功了,我把豬油用鐵鏟壓著在鍋壁上涂刷了一圈并用鐵鏟把它鏟了出來,這時候灶膛里的火又小了,鍋里溫度也開始下降了,于是又跳下去添柴燒火,就這樣一會爬上凳子用鐵鏟扒拉幾下菜、一會又跳下凳子添柴,反復多次、折騰半個多小時,我終于第一次成功炒出了兩個菜:一碗豆角、一碗青辣椒。
盡管辣椒被煮的黃不拉幾、豆角咸的齁嗓子,但我還是很興奮,畢竟是自己獨立炒出來的。
我拿了一個小盆裝好飯,并把這兩個菜一起裝在籃子里送到了父母干活的地里,媽媽看到籃子里的飯菜后,眼里溢滿了淚水,并連聲夸贊:好吃、好吃!那一刻,母親的心里是復雜的,高興的是看到兒子懂事了,五歲多就能夠做飯炒菜;心酸的是為了維持一家人生計,不得不讓孩子這么小就開始干成年人的活,這菜不知道他是怎么折騰熟了的。
盡管我自己都覺得當時所做的那兩個菜實在不好吃,但母親興奮而又心酸的淚眼鼓勵了我,從此開始更仔細地觀察母親如何切菜、炒菜,并不斷琢磨實踐,最后終于練成了名副其實的“吃貨”。
第一次做飯的驚險經歷還讓我明白了做事情要“敢于擔當與嘗試以及處事不驚”的道理,這成為了我以后成長的一筆精神財富。
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
上世紀七十年代,我們生活的小山村沒有電、液化氣、煤炭,因此劈柴是生活中最重要的物質了,做飯、炒菜、燒水要燒柴,煮豬食要燒柴,冬天烤火要燒柴…..家里那個大灶臺的灶門就像兩個張開的血盆大口一樣,塞進大量的木柴,出來少量的灰燼,而且總也喂不飽,打柴是家里最重要的一項工作,父母親和姐姐一有空就要上山打兩捆柴回家,在外干活看到哪兒有干樹枝也都順便拖回家,就這樣也無法滿足那兩個大灶膛的需求,于是打柴成了我小時候的一項專職勞動之一。
五六歲的時候,一開始是跟著爸爸或大姐上山打柴,由于力氣太小,拿起家里那把大柴刀都有些困難,更別說用柴刀把樹枝砍斷了,所以剛開始我一般是負責把爸爸、姐姐砍下的柴拖到一起,以便爸爸、姐姐最后把砍下的柴捆成一捆挑回家。
捆柴也是一項“技術性”工作,需要選取細長、柔韌性好的藤條、小竹子或小灌木把它揉軟了作為捆綁的工具,捆綁的時候需要把比較大、比較長的木柴先鋪底,把細小的放在中間,然后上面再放比較長的,疊放好之后再用事先揉好的捆綁藤條使勁抽緊捆住。
那時候,爸爸一般一次打兩捆柴,把柴捆尾巴系在一起,頭上橫插一根木棒,把木棒放肩上拖著回家,這樣從山上下來能夠省力一些,我力氣太小,一般就拖一根稍大的回家。
漸漸地,跟著爸爸把這些技藝都學到家了,到我上小學的時候,就基本上能夠獨立上山打柴了,盡管每次拖回來的柴捆不及父親的三分之一,但我放學后、周末以及寒暑假只要有空就上山打柴,因此家里燒的柴差不多有一大半是我弄回來的。
那時候,家里沒有錢買衣服鞋子,白天我幾乎都是光著腳的,但上山不穿鞋子是不行的,山上到處是荊棘、茅草以及小竹子、灌木被砍后留下的尖利的茬,一不留神就會把腳扎了。
一開始我穿了一雙四周破洞的解放鞋進山,沒過多久這雙鞋子的鞋后跟就斷沒了,實在穿不住了。
父親上山總是穿他自己編的草鞋,于是他給我也編了一雙小草鞋。
這種草鞋是用稻草搓成繩編成鞋底,鞋底的兩邊各預留兩個繩扣,前后各預留一個繩扣,然后再用苧麻擰成的繩子把這些繩扣串起來形成鞋面,穿的時候把串好的繩子捆住就行了。
這種自制的草鞋剛穿的時候稻草有點扎腳,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它對腳底有一定的保護作用,而且防滑性能比較好,但腳面幾乎都是暴露的,所以在山上腳面經常被荊棘劃得血肉模糊,而且要小心那些尖利的小竹茬,有一次我就不小心踩著了一根別人砍完后形成的非常尖利的小竹茬,從腳底扎進去,差一點就要從腳背透出來了,把腳從竹茬上拔出來后血流如注。
山里孩子從小就跟著父母學會了很多應急的土辦法,盡管被扎后痛的我齜牙咧嘴,但也沒怎么害怕,我用一只手壓著傷口,另一只手拿著柴刀在附近的一顆油茶樹上刮了大量的樹皮灰敷在傷口上,終于把血給止住了。
山里孩子命賤,傷成這樣也沒打針、沒吃藥,過了一個多星期也就好了。
那時候,家家戶戶都需要大量的木柴燒,油茶樹、杉樹、山胡椒樹等經濟樹木又不能隨便砍,只能砍一些無用的灌木用來燒,盡管我們就住在半山腰,但房子周邊無柴可砍,我們一般都要爬上一二里的山路到更高的山腰甚至山頂去打柴。
爬山對山里孩子來說是家常便飯,但本來就吃不飽的我們砍完柴后已經餓的前胸貼后背了,于是把柴挑回家成了最大的挑戰。
盡管回來時是下山,但我們往往要歇很多回,咬緊牙關才能把柴挑回來。
為了能夠在近一點的地方打到柴,我還練就了一身爬樹的本領,十幾米高的杉樹一兩分鐘就能蹭蹭地爬上去,把它比較大的樹枝砍下來當柴火;我也曾另辟蹊徑,把別人砍完的灌木樹兜、樹根用鋤頭挖出來挑回家作劈柴,這是一種“竭澤而漁”式的打柴方式,其直接后果是很多年被挖的山上都沒有柴可砍;還有一次,我在一個竹林中偶然發現,竹子被砍后留下的約一尺來長的竹茬干了后用刀從中間劈開用力一掰,其中的一半就會從根部折斷,另一半只要拿刀背用力一敲也會齊根部折斷,而這些竹茬是干的,挑回來直接就可以燒了,這個發現讓我驚喜不已,于是我又開始了一種專門到竹林中“打竹蔸”的新打柴方法。
打柴是一項非常辛苦的體力勞動,因為從小就開始上山打柴,我的手上、腳上、身上被刀斧、荊棘留下了大量的傷疤,頸椎也被壓得變了形。
幾十年過去了,過去打柴時的場景還是歷歷在目。
忘不了在山上被馬蜂追著蜇的那種恐懼,忘不了因出汗而濕透的衣服曬干后的那一層“白霜”,忘不了在嗓子干得冒煙時直接趴到泉眼上暢飲甘甜泉水的暢快淋漓,忘不了在饑餓時突然遇到一大篷“牛卵坨”野果的誘惑,更忘不了小時候一起上山打柴的小伙伴……
大灶臺的第二口大鍋是專門用來煮豬食的。
那時候養豬是家里的最重要經濟來源,家里購買鹽油醬醋、孩子交學費、逢年過節置辦點菜、看病、按發下來的布票買布做衣服等等一切開銷都指望賣豬收入了,盡管當時養大的豬必須賣給公社畜牧站,每斤才三四毛錢,一頭豬從一二十斤的小豬仔開始養,養一年左右長到200多斤也能賣個百八十元錢,這對當時山里人來說是一筆相當大的收入了。
但那時候養豬也并非易事,要先拿出本錢購買小豬仔(盡管一頭小豬仔才十幾二十元,但山里人要一下子拿出來也非常困難),要天天割豬草、煮豬食,煮豬食的時候還要燒掉大量的劈柴,還有喂豬、清理豬圈等繁重的勞動。
那時候的豬也真可伶,每天吃的都是各種豬草剁碎了煮成的豬食,糧食人都不夠吃,豬是別想吃的,連剩菜、剩飯都沒有,加上點米糠、爛紅薯就算改善伙食了。
在農村,割豬草一般是女孩子的事,但我們家比我大十五歲的大姐要出工賺工分,比我大八歲的二姐住校上學,于是割豬草的工作也落到了我肩上。
我在五六歲的時候就認識了苧麻、苦菜、折耳根(也叫“臭葉草”)、三角草、野芹菜、豬婆藤、葛藤、麻桿草、芋荷等幾十種豬能吃的野生植物,今天很多都已經成了城里人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想想那時候的豬生活其實也不賴。
那時候村里家家戶戶都養豬,割豬草也并非易事,大人、孩子們把野外發現的一切豬能吃的植物都拔回家,有時候走很遠都找不到一棵豬草。
我們家每年喂養兩頭豬,對豬草的需求量更大,村里方圓五里的稻田里、山上、小河邊到處留下了我尋找豬草的瘦弱身影。
每次我出去都背著比自己個子矮不了多少的大背簍,裝豬草的時候還在背簍兩邊各插上一根棍子往上堆,然后用繩子捆上,如同今天的汽車超載一樣,最后裝好豬草的背簍比我還高,無法用肩膀背,只能把背簍的背帶勒到腦門上背回來。
這個殘廢了的灶臺勾起了我對童年往事的回憶,站在灶臺邊的土堆上望著那兩個放鍋的黑洞洞的灶膛,童年的成長軌跡如同過電影,一幕幕清晰地映在我的腦海。
從老屋的廢墟上朝南望去,房子倒塌或被拆后遺留下來的土坯堆在那兒,如同一個個墳墓,個別尚未倒塌的斷垣殘壁孤獨地立在那兒,無聲地訴說著滄桑與無奈,昔日熱鬧的小山村已經消失了,就連當時村里唯一用石頭鋪就、石灰硬化用來曬稻谷用的100多平米的大坪也雜草叢生了。
這個地方當初是小山村的中心,也是我們小孩子的樂園,白天我在這兒翻過筋斗、滾過鐵環、打過陀螺、踩過高蹺,晚上在這兒數過星星、捉過迷藏,聽過爺爺奶奶、叔叔伯伯們講過牛郎織女和各種有關狐仙、鬼怪的故事,如今地方還在,但面目全非了。
當初講故事的爺爺奶奶、叔叔伯伯已經靜靜地躺在地下與他們曾經講過的狐仙、鬼怪為伴了,當初一起聽故事的小伙伴也不知去了哪里,只有那星星依舊在小山村的上空眨著多情的眼睛……
臺灣詩人余光中在著名詩作《鄉愁》中寫道:“小時候/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長大后/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后來啊/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我在外頭/母親在里頭;而現在/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我在這頭/祖國在那頭。
此刻,我才真正體味到他的深意。
久居北京,總想著有空要回故鄉再看看,可面對著故鄉小山村里的斷垣殘壁、面對著長眠地下的父親、面對著荒草叢生的稻田,每次回去帶給我的都是揮之不去的鄉愁!
淺夏,綠染初心【2】
歲月寂安,午后的陽光不再那么熱烈,清風徐徐,鳥兒躲在院子濃密的樹葉下乘涼。
被風吹過的夏天,紫薇正嫣然。
小城靜靜的依偎在青山腳下,美麗且安然。
這個季節,薔薇花煞是迷人。
田間果園,辛勤的人們正在勞作,枝頭青果累累,喜悅洋溢在他們質樸的臉上,小城風景如畫。
歲月的腳步,激揚在淺夏的風中,生命若一葉小舟,在浩瀚里執手著繁華,錦繡良緣,碩果奔波,隨風起落。
我安坐在古城的一隅,聽取片片青磚灰瓦訴說舊時記憶。
時代易了妝,舊衫冷于墻上,人世滄桑,那些回轉在季風里的雨打芭蕉,早已成為三千紅塵情系一身的回想,怕只能在文字里覓得慰藉了。
光陰似墻角的藤蔓,生長出淡淡喜悅與惆悵……
深信,心靈深處,有一方碧綠的湖泊,于喧囂中漾開一片細小瀲滟的波紋,輕輕激蕩著我。
這如歌的人生路,寫意屬于你我的幸福。
一朵粉白的月季從花園的大縫隙里探出了頭,恣意地開著。
花兒沒有欲求,也無念想,年年都會開放。
記得,花開時,你來過,那時還有青鳥在梅樹的枝頭上歌唱。
那些清清淺淺的時光,是留在我記憶里的最美。
雨停了,露珠落在花瓣上,濕漉漉的麻雀停在樹梢不聽的鳴叫,好像在呼喚著它的伴侶。
淺夏,綠色馥郁,雨后的空氣散發著香草的清新。
想來,人生的際遇,就像那窗外的雨,淋過,濕過,容不得我們許與不許,還沒等你回頭,便已然不再。
人生,總是在前行中走向明天,將憂傷遺忘,將美好留于心底,淡淡的就好。
漫漫長路,還有許多事要我們去做,還有很多的人值得我們去珍惜。
不再想人間的世事無常,不再問有多少地久天長,只循著那一汪蔥蘢的綠色,看細水長流。
窗外依舊是碧草青青,鳥語花香。
人的生命雖然渺小短暫,但它像一扇晴窗,是由自己小的心眼里來照見大的世界。
一扇晴窗,可以看見春花,飄進夏螢,聽見秋聲,侵進冬寒。
心如晴窗之明凈,愛若夏花之燦爛。
花只有努力綻放才能散發香氣,我們聞到香氣追尋,發現它盛開在世間角落也能如此美好。
給自己找一方晴空,忘掉一切憂傷和痛苦,帶給我們嶄新而美好的一切。
時光,歸于安寧,綠色是這個季節的主色調。
拋卻噪雜,住在一闕詩詞里,沐浴唐風宋雨給與的清美。
我的心里有一汪清泉,也有一朵花開。
一米陽光灑在青綠的盆花上,順著綠意滋生的菩提,安靜的經歷著生命中的一次次風雨。
我的執念里,還有一個未曾寫完的故事,那故事里有我的依托和期許,也有淡若清風的你。
時光,是流動的畫面,若清風落花,半隨流水,半入塵埃。
歲月的風塵里,我依舊懷揣一簾清夢,以風的姿態灑脫,以荷的溫婉期許歲月靜好。
一直相信,有憧憬的日子,光陰就不再寂廖,我把最美的詩篇寫給歲月,寫給風雅的你。
我愿意陪你尋一方碧綠,也愿和你聽陌上花開。
盡管世事滄桑,多變,但還是愿意相信,美好的人生,在于擁有一份美好的心情。
綠然初心,只要愛在,夢在,歲月便不會老去。
歲月清淺,一路芬芳,一路旖旎。
風景在路上,心也在路上。
沿途總是不停的演繹著我們的故事,而它就像一泓碧水,在每一個日子里都充滿了韻色,生命留給我們的不只是感動,還有更持久的回味。
在一剪寧靜中,聽一首老歌,沉浸在溫婉的旋律中,我似乎聞到了往事醇香的味道。
慢慢的懂得,所有走過的路都是生活賦予我們成長的理由,人生,需要歷練才能達到高峰。
總會有一處風景,來安放我們的靈魂。
想來,世間所有的花都屬于自然,只有一朵心靈之花屬于我們自己。
一朵微笑綻放在心間,世界因花而布滿暖暖的溫馨,因綠色讓生命更加精彩。
走過平湖煙雨,歲月山河,始終相信,無論歷經怎樣的風雨,總會找到屬于自己的那片芳草地。
你溫暖的心靈,永遠是一座爬滿青藤的小屋,那里藏著你的摯愛,還有生活給予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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