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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鄉的詩意生活隨筆散文
村委會換屆選舉,今日我去大甸子村。
清點核對完選票,在一片紛亂中,我找到村里與我對接的搭檔——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與所有農民老鄉一樣,他普通的像一粒土坷垃。一句問候,三、五分鐘車程 ,目的地便到了,目的地是臨時設立的投票點,正是這位老鄉的家。
房子應該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建的,看上去有些陳舊,但院落整潔,倒是襯托出這房舍的古樸來。進了屋子,一眼瞥見 略顯發黑的墻皮上題著幾列文字,貌似一首詩。
老鄉放上桌子,選舉工作就算開始了。分發選票,講解選票,工作進行得很順利。待到有閑暇時,我便仔細地把墻上的文字看了又看。是一首詩,無疑,老鄉便是這詩的作者。我把那詩默念了一遍又一遍,可惜沒把它拍下來。現在只能大概記得,應該是這樣寫的:
酒醉乾坤蕩,醉里睡夢長。
酒醒細思量,立志蓋新房。
天助大家幫,吉日好上梁。
我忍不住問老鄉:“您蓋房還要寫首詩啊?”老鄉笑笑:“寫著玩兒的。”他就跟我講這首詩的來歷,自己喝醉了酒,半夜醒來,突然起意,要蓋新房。于是,在墻上留了這首詩。我想這位老鄉真有意思,李白斗酒詩百篇,這位老兄當然無法和李白比肩,但是能寫詩者,畢竟也是有一定的文學功底的,況且這詩雖無深意,竟句句押韻,絕非涂鴨之作。更難得的是,老鄉敢想敢做,說干就干,蓋房子的磚瓦木料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拆房子了。我能看出老鄉的人緣是相當的好,今日來的選民中就有好幾位主動要幫他干活兒。其實老鄉的房子雖是舊點兒,倒也齊整,只要稍加裝修,住起來還是滿可以的。況且蓋房子是件及其費力的事,像他這個年紀的人,大多都打怵,但老鄉很憧憬,我能感受到,那是他的夢,一個美麗的夢。他能在酒醉的夜晚,信筆由韁,說明,這個夢早已在他的心房里生根發芽。
我的眼睛再一次開始在這小小的房間里游蕩,我發現,老鄉的炕頭上放著兩個魚缸,里面有幾條小魚悠閑地游來游去。我便問老鄉,為什么把魚放在炕頭上。他說,他養的是熱帶魚,頭幾天生了小魚,他便把大魚撈出來,由于往魚缸里倒了熱水,險些把魚弄死。后來精心調養,魚兒才又恢復了生機。其實他養的都是些不值錢的小魚,一、兩塊錢一條,但他細心的侍弄著他們,給他們換水、喂食、還把自己的熱炕頭騰出來給這些小生命。倘若魚兒有知,也會感恩于主人細膩而柔軟的愛心吧!老鄉說,等他搬了新房,就把家里的大魚缸安上,多養一些魚......我拼命地想像那時那刻的場景,透過老鄉那張銘刻人生風雨與歲月痕跡,此刻卻掛著淡淡喜悅與美好憧憬的臉。我忽然覺得,這位老人心里有一個美好的世界,是與他粗獷的外表截然不同的,是粗鄙的人無法體悟與感受到的,是經歷人生磨難與歲月風霜依然無法磨滅的。
于丹老師曾經說過:“每個人都有權利幸福,你幸福不幸福,在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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