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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年華一寸灰隨筆散文
時光,重疊在一棵樹上。舊枝葉團團如蓋,新條從其上引申。時光在樹上寫史,上古的顏色才讀畢,忽然看到當代。舊與新,往昔與現在,并不是敵對狀態,它們在時光過程中互相辨認,以美為最后依歸。這是我讀過的簡楨《眼中人》里很美的一段話。我知道,于我,那些繁華過往終成哀傷。沒有難過,沒有惦念,更沒有忘不記。
又到初冬了。這個并不溫暖的季節,一直一直都有著太多的念想。瑟瑟的寒風吹得寒顫,厚厚的棉衣裹得臃腫,岳陽的天氣,卻還是這樣,涼得出奇。大概,不是所有的溫暖都叫南方吧?還是說、涼的只是人心。
她們說,你是體質偏寒。無奈。我承認,我是喜歡冬天,喜歡雪,但還是那么那么的怕冷。呵、只是,我期待、很期待、一直在期待,在這座陌生的小城里,能仰望天空落一場大大的雪。抑或,只是想溫一次記憶的盛宴。然后,一個人在滿天飛雪的回憶里披荊斬棘。僅此而已。
海子說:怕冷的女子,心一定是涼的。這個、貌似并不是對的吧?要不,怎么又會如此、如此的念念又不忘。
還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我的冬天,不會有雪了;蛟S,會有那么一瞬間的恍神。繼而,又搖搖頭,莞爾一嘆。晚來欲風雪,能飲一杯無肯與汝相對飲,隔離呼取余杯。只是,這些簡簡單單的美好再難尋覓,連同十七歲的單車,連同白衣飄飄的年代。錦年,漸漸剝落了十指的光陰,空余著歲月望塵莫及的悲戚?僧斈阏f,我們越走越遠時。我竟笑得像打落的花苞。是啊、是啊,你的陽光不肯觸及我的陰暗,我的陰暗無法消融你的陽光,像兩株倔強的長滿荊棘的植物,窒息的糾纏。累了。
可是。我想,大概白駒過隙,忘川過了就沒了模樣。只是時光破碎的聲響,只是隱隱作痛的暗傷,只是遺失大段的過往,只是見證絢爛的驚鴻一瞥,只是看不清來路看不見去路的失散。可我,已來不及再為誰變得明朗如昨。
這幾年的時光,不長不短,卻還是如此訊疾。因為銘記終該成長并獨立承擔,所以我至為平靜。你的存在,是夜風遁走的回聲,反復蕩漾幾次,終歸永久的寂滅。蕭蕭幾葉風兼雨,信人間無上塵緣未斷。過去了,都過去了。那些難過的、憋屈的、遺憾的、哀傷的都已經過去了。當然,也包括我們的痛苦以及無奈。
如今、如今的我。雖算不上是個美好的女子。卻還是會堅持、會努力、會溫暖的笑鬧,會認真的念書。我會恪求自己應當容忍、平和,并極大限度的為善。這并不矛盾,其中的蛻變,自然可以勾勒出青春的創痛。至少,我還有文字與愛的信仰。永恒不變。是的,我開始相信,在這個世上,是有這樣一群生靈,靠著信仰作養分。如渉過高原土地的朝圣者,磕長頭擁抱塵埃,一步一個吻,吻著土地淳厚無盡的芳香和虔誠所向的信仰。
山林不向四季起誓,榮枯隨緣。海洋不需對沙岸承諾,遇合則興。連語言都應該舍棄。所以,我真的不再敢輕易相信諾言。我只能、也只愿相信時間。我想,大概只有干干凈凈的緘默與想念才會是最真實的存在。
七年。一寸年華一寸灰。只是,我還是愿等、等一個海風習習潮來汐往的未來。
正如你所說:萬物美好,你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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