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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隨筆散文
“豆腐花啰——”每到熱天,時常可看到賣豆腐花的叔叔或阿姨推著三輪車,車上帶著一大桶豆腐花及吃時用得到的小碗勺子,簡單的調(diào)味品,穿街走巷洪亮地吆喝著。有時,偶偶嘗嘗,吃在口里,雖說又滑又嫩,但吃過一次后,再不想嘗,想想家里的豆腐花,沒得比。
其實(shí)家里也不是想吃時就有吃。小時候,是每到臘月二十六七,家家戶戶一般都張羅著要做豆腐。豆子是自家種的,當(dāng)時每家都是按家庭成員多少而定,我家那時是四口人,我媽一般就準(zhǔn)備做四札豆腐。要做豆腐,前一天晚上就把豆子用水泡著,第二天,我們起得比平日早,當(dāng)時也為了省點(diǎn)錢,而自己也有工具,我們自己動手用石磨把泡軟的豆子磨爛,推磨時,有點(diǎn)累人,但每想過會有豆腐吃,手又有了勁。聽大人說,豆子磨得越細(xì),做的豆腐就會多些。而大人側(cè)在一邊準(zhǔn)備做豆腐所需的其它工具,一年一次,要找要洗。一家都沒得閑。
第一道工序完成,把泡水后的豆子磨碎后,就要搬倒入到架好的大鍋里,用柴燒煮,這柴也有講究,一般用些易燃易熄的干草之類,看著火勢勻著燒,一邊還得拿個勺子在里面攪動,完全打散為止。這時,用一個專做豆腐用的布袋兜起,壓漿出來,壓漿也要很大手勁,一般都是大人的事,我又在一邊用臉盆打點(diǎn)水和一塊粗糙一點(diǎn)的磚頭磨石膏漿,不似現(xiàn)在有現(xiàn)成石膏粉出售了。把壓出來的豆?jié){,又重放入洗干凈的大窩里,這時要燒幾大把柴才能把豆?jié){煮開。煮開豆?jié){后,舀出來用桶先裝會兒,只見媽放一些石膏水漿放大盆內(nèi),兩個人各提一桶同時往大盆里倒,還見媽邊倒邊叨念著,叨念的大意是先讓過世的老人來嘗過,也是本地的一個風(fēng)俗,因有時候忙忘了叨念,后面的豆腐腦凝結(jié)就不會很好,比往常做的會少些許豆腐,不知是巧合又還是靈性,反之不怎么信奉的媽每次都少不了。全倒到大盆后,用稍能擋風(fēng)的東西蓋一會兒。
掐算下時間差不多了,媽打開蓋一看,豆腐結(jié)的很緊,用勺滔得用點(diǎn)力,每次這時候媽就會給我們一人一小碗豆腐腦,里面就是簡單加點(diǎn)鹽一點(diǎn)味精,也吃得過碗底朝天。后只見把豆腐腦又滔入到一個專做豆腐用的木架子里,待把水瀝干成形,一般用米篩翻倒過來,豆腐就大功告成了。
豆腐做成后,桌上總少不了一碗豆腐。到了三十團(tuán)年飯時,媽會剁一些肉餡做一碗柳秀豆腐,家鄉(xiāng)話說是錢包,我們不感興趣,嘗一塊就好了,因還有更多的雞鴨魚肉,一飽口福。不似現(xiàn)在,天天似過年,平時想吃什么就買什么,也不用等到過年時再飽口福。所謂的“錢包”一直會放桌上直到過了元宵后,方言也叫散節(jié)。
豆腐做多也不急,挑幾塊干點(diǎn)的豆腐,用米篩稀疏放點(diǎn)干稻草,把豆腐切成小丁擺放上去,放入谷柜,待到長出了長霉,用鹽及蒜葉,有的還放點(diǎn)蘿卜干,攪伴,只要鹽入味,即可食用,小時候常到外面弄些小草莖點(diǎn)著吃,比不了現(xiàn)在有牙簽方便,也是其味無窮。
家鄉(xiāng)的大年初一,我爸會去有年邁老人家各伯父家拜年,開始我和妹還跟著;后來就我們自己可到叔叔家拜年,到處跑轉(zhuǎn),看那熱鬧還可玩會兒。但家里也有別人來拜年,媽就得守在家里,在藕煤爐上架個炒菜的鍋?zhàn)樱腥藖頃r招待,閑時又張羅炸油豆腐,那時除了自種的蔬菜,也就數(shù)油豆腐解饞了,炸好一塊一塊擺放在準(zhǔn)備好的壇子里,放少許鹽,就可存放了,有時一直要吃到清明節(jié)。因是自家做純天然豆腐,天天吃也覺得有滋有味,我們就這樣伴著豆腐長大了。
現(xiàn)在生活水平提高,吃菜的花樣也是層出不窮,豆腐也以各種各樣的形態(tài)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什么香干、麻婆豆腐、千張等數(shù)不勝數(shù),但吃過后總覺得不似老家做的豆腐有味。有的甚至專設(shè)有豆腐宴的大飯店,但終究不敢去嘗,價格不菲不說,還怕自己太失望。外面只是為了調(diào)一下口味,一兩星期吃一次,還不是怎樣想念,總要等到每次回家,才到街上去買著天天吃,比不了自家做的,但總比外面吃的還是不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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