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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席上的嘲笑聲
篝火尚未燃起,音樂聲便已震動著我的五臟六腑,大家的喧鬧蓋過了一切,星光被燈火映照得不再閃爍,獨留一幅墨黑色的畫卷展在天際。
所謂觀眾席不過是幾塊長條的草皮罷了,參加夏令營的學員們圍坐在場地四周,擁擠又有幾絲燥熱。巨大的音響聲和同學們的嬉鬧聲震得我的腦子嗡嗡作響,好在教官及時報了節(jié)目,喧鬧的人群微微有了平靜的跡象。第一個表演的小男孩有節(jié)奏地踏著步子走到空地中央,開始了他的展示。幾個挺有氣勢的武打動作,幾個熟練的跟斗,在我恍惚間,他便完成了一系列武打動作,頭頂?shù)亓⒃诹藞錾稀N也挥梢残纳宸耍ψ绷松碜樱完犞袔讉吶喊喝彩的孩子一起鼓起掌來。
但是并非所有人都在一味地嘆服,還沒待男孩翻跟斗回到他的隊里,我的周圍便傳來了一陣不太友好的議論聲。
“我就不相信他晚上不洗頭,”一個刺耳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我敢打賭。”沒有等我回頭看看是誰如此出言不遜,周圍便出現(xiàn)了一陣嬉笑著的應和聲:“是啊,是啊,地上都是泥,臟死了。”好不容易盼到了一個女孩子組成的團隊舞蹈,但我還沒來得及欣賞一下她們的舞姿,就又聽一個女孩道:“這有什么了不起,練過的人都會的。”“哈哈哈,這和大媽廣場舞一模一樣啊!”一個男孩嬉笑著向同伴們炫耀,“我外婆以前領我去跳廣場舞,我都學會了!”
我的嗓子里像被堵了一團什么東西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了。可能這節(jié)目、這技巧確實是不足為奇,也可能我見識比較短淺,不曉得何為技藝高超,何為人人可會。我只知道他們選擇了上場,選擇了自信地將自己不完美的花朵綻放在眾人面前,值得尊重。而哪怕是人人練習了都可以精通的技藝,卻仍舊有人只帶著或有或無的一身本領在觀眾席上品頭論足。一個瘦小的男孩上場來了,教練引導著他,“蹦”“蹦”“蹦”地喊著口號。“崩什么崩,崩炒豆啊!”又是這似乎開玩笑的、不經意的話語,卻再一次深深的在我心里烙下了一個印記。
我已無暇顧及觀眾席上的無數(shù)雙眼睛中到底有幾雙是在佩服,而幾雙又是在嘲笑。只是入神地眺望著遠方墨色的蒼穹,幾點微弱的星光在隱隱地閃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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