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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語經典現代散文
我上網無意中加了一個瓶友,我去外地出差多日,回來后打開電腦,竟意外發現那瓶友給我留了一大堆話,看了之后感到有些感動,現實錄下來:
爸爸走了 ,其實也有四年多了。怎么說呢,當時自己內心確實有種一夜長大的感覺。還記得舅舅當時對我說的一句話:“ 苦難也是一筆財富。”
對于爸爸去世, 絕對是這一輩子的遺憾!他很愛我 ,走的也十分突然。可是 我還 有媽媽啊,如果我不好好的 ,媽媽老了 ,這個家怎么辦?我可是她唯一的女兒啊!有些時間 ,用來緬懷失去的,可更多的時間 ,還是應該放在惜當下的。人生的道路是靠自己走出來的,面對突然而至的災難,就要有超乎尋常的淡定。茫茫人海中吉兇禍福隨時都可以發生,但不知落在誰的頭上。我只是這不幸中的一個而已。
剛剛跟媽媽打電話了, 覺得心里滿滿的暖暖的 ,也有點酸酸的。我猜想她掛了電話第一件事情肯定是看看通話時間是多少吧 ,我清楚她在這些小錢上總是愛精打細算 ,可是對于我卻一點不吝嗇。 電話里和她討論起自己想報考研手繪班,有長期短期班的事情。長期的費用比較高,我拿不定主意 ,可是她一直念叨著,堅持讓我報長期班,說這樣能學扎實一點。
媽媽是個很善良的人,甚至有著不太符合她年紀的簡單和純粹。我很慶幸她在我成長過程中給我的那些正能量。她有點粗線條,經常馬馬虎虎的 ,而爸爸卻是個比較細膩的人。媽媽以前說過 ,她沒有爸爸疼我 。我知道她這樣說是因為爸爸對我是無微不至的那種呵護, 粗心的她有時候會想不到。
說到爸爸 突然覺得有點哽……其實爸爸和媽媽都非常愛我,這中間沒有誰深誰淺,這世間父母對子女的愛都是無法計算、度量的。
其實我經常會想 ,如果爸爸還在人世間,那么會怎么樣呢?那一定會很幸福吧!(我并不是說,現在不幸福 ,現在我也很幸福 ,只是家庭不再完美,心里鉆了個洞)可以肯定的是,日子一定和現在不一樣,起碼我不會偶爾偷偷躲起來掉眼淚。可是有時又想,為什么不能是我呢?厄運不幸可能落在每一個人身上,我也并不能例外。
家里的飯菜雖然一般都是媽媽做,可是其實爸爸的手藝更好。他以前經常看廚藝節目,經常琢磨著給我做點什么好吃的新鮮菜,他很寵溺我,只要是下雨天,他一定回到學校接我。下晚自習,他經常會在路口等著我,因為我家附近有一段路比較黑。小時候一起玩撲克牌 有時他會故意輸給我,懲罰時喜歡讓刮我他的鼻子。記得初中有一次我考全班第一,他去參加家長會,我站在講臺時,看見他的表情老驕傲了。那是我第一次很真切的感覺到,我給他帶來了幸福的感覺。可是,我永遠沒有機會再看到他那樣的表情了……
高中有一段時間,大概是青春期的原因吧,我個性有點小反叛,遇事情常常發點小脾氣。很多事情不再愿意和家人分享,不會回到家就把學校里的事情一一向家里匯報。有一次我發現他偷偷翻我的東西看。我當時很生氣,覺得自己的隱私被侵犯了。比如我洗完頭發,他說:“ 我幫你擦吧。”我心里覺得,自己是大人了,干嘛還要你幫我做這些,我自己可以的。所以,我就說:“不用,我自己來!” 后來想想,他那時是多么用心的想多了解我一點啊!現在我特別后悔,怎么當時就沒多跟爸爸多說幾句好話,多粘他一點,多撒撒嬌,明明就只是個孩子,干嘛裝出一副獨立自主的大人樣!他有一段時間有點粘我,甚至類似于討好我,當時我有點故意疏遠他。女孩子總有這么一個時間段,有點疏遠爸爸,更親近媽媽。其實我是多么的不應該啊!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自己為什么要這樣,那都是因為高中剛剛開始的時候,因為不適應高中新環境,成績也下降了,然后脾氣也比較煩躁吧。后來就慢慢懂事了,心境慢慢平和下來,也越來越發現爸爸媽媽是多么愛我!就在我決定也要好好愛他們,要懂事不隨便任性的時候,爸爸就那么突然的離開我了,非常突然,我幾乎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爸爸走之前的前兩天,還跟我通過電話,沒說什么特別的,就是說讓我在學校好好吃飯。記得我還看了一眼手機通話時間,就幾十秒而已。可是,這短短的幾十秒竟然成了我最后一次聽見他的聲音的機會!他稀松平常的囑咐我好好吃飯,而我有點漫不經心的隨口答應下來,我真的好后悔,如果知道爸爸走的如此倉促,就是通上一夜的電話我也不嫌多呀!
那一天,是表哥去學校接的我。在他的車上,他什么都沒告訴我。 只是反復對我說:“你是個大孩子了,該懂事了。”我問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并不回答,我內心感覺到一種巨大的恐慌。
回到家就看見客廳前擺著大幅的黑白照片,竟然是爸爸!表情里含著微笑,那是他幾年前的一幅照片。臥室里姑姑、姨媽都陪著媽媽, 媽媽在哭,我也哭,哭得比誰都撕心裂肺。后來還是媽媽一邊用毛巾抹去我臉頰上的眼淚,一邊對我說:“孩子,別哭了,你越哭媽媽越難受。”聽了媽媽的話,我就用力的擦眼睛,后來沒有再當著媽媽的面因為爸爸掉眼淚。想哭的時候,就一個人躲起來哭。我想,也許媽媽難受的時候也會躲著我哭……
其實 我才沒那么堅強。記得爸爸走后的那幾天,有一次,媽媽睡著了,我聽見我們家外面有什么聲音。我當時心里特別害怕,因為家里沒有爸爸了,只有我和媽媽。所謂一夜長大的感覺,可能就是那樣,不管再害怕的時候也要努力給自己打氣。
媽媽身體其實不太好,不過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但是就是不能生氣,而且每天都得早點休息。所以我們家前面的夜路我就得一個人走。媽媽曾多次說過去學校接我,說什么我不同意。我說可以和同學一起回來。
爸爸不在了,自己也努力收起偶爾有小棱角的脾氣,什么事情盡量都順著媽媽說,因為我知道她不能生氣。想起這些心里有時就會有一種特別不安定的感覺,萬一媽媽再出了什么事,我就完了,整個世界就全塌了。比如中午給媽媽打電話(每周這時候都會打的),打了好幾個那邊都沒人接,我心里就有點焦躁。后來知道是她沒帶手機。
有時感覺媽媽老了,有的事情會開始依賴我,她本來就是個沒什么主意的人,現在家里又沒有別的誰可以替她拿主意。所以,很多事情她都會征求我的意見,聽我的想法。雖然我的看法不成熟,可是她會考慮。我覺得,我要守護她,她很善良很簡單很樸實 。可是皺紋開始在她臉上亂爬,歲月也在她身上亂劃。我覺得特別心酸的就是看著她在家里修燈泡之類的時候,她也是那種不愿意輕易求人幫忙的人,自己可以做的,就不會找姨夫或者鄰居來幫忙。 她有時會說:“看媽媽多厲害,男人可以做的,我也能!”
我通常會笑笑,或者損她自己感覺良好。然后自己心里偷偷的泛酸。我覺得我的心態還是比較好的,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悲慘或者可憐。
我覺得我和媽媽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雖然家庭殘缺了,可是不阻礙繼續幸福。
我最討厭那種隱隱透著同情的目光,我內心討厭的是別人拿那個眼神看我。還好除了剛開始時會有個別人這樣,后來也沒再有人流露出那樣的神情。其實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沒有誰會隨便把那么多關注力放在別的誰身上那么久。其實現在我也不大愿意在同學的面前說出“爸爸”這兩個字,聽到他們說爸爸的話題,我更愿意沉默。都說時間能治愈一切,可是有的治愈需要更多時間,尤其是像我這樣的失去爸爸的硬傷。不過我倒是可以自在的在媽媽和一些知根知底的朋友面前說起爸爸,其實也沒有特別多的說起過。有的痛點,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避開了。
其實誰都不用擔心我,也不用想怎么安慰我。我沒有很難過 ,只是把一些深藏起來的回憶拿出來,梳理了一下,用來調整自己的心情。
今天給爸爸的手機號,發了一條信息,說:“我很想念你,爸爸!”
那個號碼應該早就是一個空號了吧,我想。可是,看著信息發出去的時候,心里還是覺得好像有了著落。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這兩句詩突然冒進腦海,爸爸,我會和媽媽好好過下去的,因為失去您,因為家不完整了,所以更要加倍珍惜。
今天我啰嗦了好多話 誰看到準會嚇一跳 ,不過有些話說出來反而感到舒服。
現在我要繼續去做作業了,然后早點休息。再見!
看完這些,我回這位瓶友:
人生的道路本來就是崎嶇不平的,人來到這個世界上就要勇敢面對隨時遇到的困難,且一個人的成長往往就是在戰勝一個又一個困難的過程中不斷長大。祝學業有成,事業建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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